门铃响了。本来算得上悦耳的铃声在这个宁静的深夜显得有些突兀。
丁香犹豫了两秒,铃声依然。
她开了门。
这是周季同第一次在她闹脾气后还愿意和她见面。以往的他,对她的种种脾气,他都是一走了之,这次竟然还送上了门。
一个人站在门外,一个人站在门内。气氛尴尬。
终究是周季同开了口:“对不起。”
“是你自己说今天要陪我的。”
“我知道,是我失约了。”
丁香低着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心情,反正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道歉。”周季同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衬衫有些皱,看来的确是如他所说,酒醉然后睡过了头。
丁香沉默。
“我们要在这里站一晚上吗?”
丁香侧了侧身,周季同顺势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新家。
布置得很温馨。
“明天、后天,我的时间都是你的。”周季同的语气竟然是讨好般的。
“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
“我知道。”
周季同进了浴室洗漱。浴室里所有的盥洗用品都是一套:“丁香。”
丁香走了过来。
周季同的眼神充满探询,手掌一比,毛巾架只放着一条浴巾,而且明显是她用过的:“嗯?”
“等等。”
不一会儿,丁香抱着一堆洗漱用品过来,崭新的浴巾、毛巾,还有牙刷、牙膏。
丁香把东西往他手里一放,转身走了出去。
周季同掬了一把水在手里,用力洗了洗脸。
他一下子也难以解释自己心里的感受。这明显是一间单身女性的新房,并没有为他预留个人用品,甚至他脚上的拖鞋尺寸都不太适合。曾经他害怕被束缚的感觉,但是,原来不被别人放在特殊的位置的时候,那种失落感也是令人不愉快的。
周季同拧开了莲蓬头,冲了个澡。
直到刷牙的时候,心情才又舒坦了一些,那牙膏是他惯用的品牌,要在专门的店才能买到——至少说明,不是她随便准备的。
周季同回到房间的时候,丁香已睡下。留给他那边的床头灯,昏暗不明。
周季同躺下,伸手轻轻揽着丁香。
丁香没有动静。
“明天想去哪里?”
“哪里都不想去。”
“还在生气?”
“我要在家里整理。”
“我不会整理。”
“我没让你整理。”
“我说了会陪你。”
“你可以忙你的事情。”
“不如叫阿姨过来整理,我带你去附近走走。”
“我不想去。”
讨论到最后的结果是,第二天周季同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丁香坐在地毯上整理她的小东西。
电视机开着,节目却毫无吸引力。
周季同从来不适应大白天待在家里,不睡觉也无所事事。
丁香察觉到他的百无聊赖,却故意装作不知道,自顾做自己的事。
周季同拿起手机,又放下。
最后站了起来:“家里有茶叶吗?”
“有。”
丁香走进厨房,拿出一盒红茶:“喏。”
周季同跟在后面,忽然一下子搂住了丁香,丁香嗯了一声,就被他铺天盖地的吻盖住了声音。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周季同语气低沉:“冷战结束了吗?”
丁香逞强:“根本没有冷战。”
“冷战结束了。”周季同宣布,“给我你这里的钥匙,还有,帮我准备大一点的拖鞋。还有,我要灰色纯棉的睡衣。”
丁香服了软,靠进他的怀抱:“你会常常在这里吗?”
周季同想了想:“如果在广州,我都来你这里。”又补充,“你也可以去我那里。”
“随时吗?”
“随时。”
丁香抱紧了周季同,没再说话。
周一,周季同去了深圳。丁香晚上特意去了购物商城,逛了一圈男装区。
买了两套睡衣,刷了卡,准备要走,电话响起,是木子。
丁香语带笑意:“木子。”
木子的声音疲倦而虚弱:“姐。”
“怎么了?”
“我出了一点小意外。”
“怎么回事?”
“我出车祸了。”
丁香大惊:“情况严重吗?”
“轻微脑震荡。右腿骨折了。”
“你现在在医院?有人照顾你吗?”
“嗯。其他同事都在。”
“就你出了意外?”
“我太累了,在车上躺着睡着了。结果司机为了避开前面闯红灯的电车,一个急刹,我就撞到了。其他人没事。”
“我去看你。”
“不用。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不用来了,有人照顾我呢。”
“我还是不放心,明天我想办法请假过去一趟。”
“真的不用。”
“听我的。”
孙庚本来打算睡下,忽然莫名的感到心烦。没过多久接到凤兰的电话:“你好,吴主编。”
“我刚接到电视台的电话。”凤兰也有些着急,“说是他们在那边出了交通意外。”
孙庚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木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听说伤得还挺严重。”
“她怎么了?”
“说是骨折了。”凤兰语气烦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我去看看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能带回来,就带回来让她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