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那场玩笑,宛乔意外地察觉自己的心神,就跟嘴里那颗冒着泡泡的汽水糖一样荡漾。
听见她捂着脸低嚎了一声,姚霜霜便顿住了下腰的动作,好奇地问:“你又怎么啦?”
宛乔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她坐直了身体,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糖果太甜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宛乔又想到要约父亲跟继母吃饭。也许被沈博延感化了,她握着手机挣扎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拨了一通电话回家。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佣人,听出宛乔的声音,便告诉她她父亲不在家。在她想要道谢挂线时,佣人又问:“要不我让太太接一下?”
宛乔“咔”地咬碎了嘴里的糖,半秒后,她回答:“好的。”
其实宛乔很少跟冼冬雯通电话,她的声音传来,宛乔差点没认出来。直至听出那浓重的鼻音,她才反应过来,心中的想法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感冒了?”
“前两天着凉了,”那边的冼冬雯吸了一下鼻子,“今晚要练琴吗?这么晚还不休息?”
宛乔随意“嗯”了声,静默小片刻,她说:“我妈妈回国了,她想约你跟爸爸吃饭,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冼冬雯很温和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需要我订餐厅吗?还是到家里来吃?”
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宛乔愣了愣,过后才应声:“看你们喜欢吧。”
冼冬雯本想询问江雪霁的用餐喜好,结果一开口就连续地咳了几声,她还没顺过气来,宛乔的声音已经传来:“你……早点睡吧。”
其实宛乔的本意是说几句体己话,然而话滑到唇边,她又觉得无比的别扭,于是就硬生生地收回了。
病人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细腻,虽然那语气生硬,但冼冬雯还是听出其中的关切意味。她没有挂线,反而继续跟宛乔聊电话:“你爸今晚又出去应酬了,说是什么去疗养院前的最后疯狂,我怎么说他也不肯听,到时候你可要帮忙劝着点。你也知道的,他啊,就只愿意听闺女的话。”
宛乔并不赞同:“才不是!”
冼冬雯也不跟她争辩,她只说:“总之你多劝他几句准没错,月中我们就出发去尾海,一去就待上小半年,他肯定很舍不得你,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聊着聊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宛乔以为是父亲回家了,结果冼冬雯却告诉她:“你哥回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聊一下?”
“不要,我们不熟!”宛乔孩子气地拒绝,但很快,她又自打嘴巴,“吃饭那晚,一定要叫上他啊!”
冼冬雯答应下来,多叮嘱了几句,才结束了这场通话。
刚从酒吧回来的霍晟带着一身酒气,冼冬雯的鼻子塞着,但仍旧嗅到分毫,她眉头紧锁,那态度与语气随即急剧转变:“又劈酒了?还酒驾?”
“没有。”霍晟否认,“司机载我回来的。”
说着,他便大咧咧地瘫坐在沙发:“刚才跟谁聊电话了?聊得这么开心。”
捂着嘴咳了两声,冼冬雯才说:“小乔。”
霍晟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不是约你跟你情敌吃饭?”
冼冬雯嗔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什么情敌不情敌的。”
霍晟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说:“宛乔的妈,你老公的前妻,不是你情敌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了。”
冼冬雯作势要打他,她没好气地说:“回到家也不正经点,你以为这里还是你那夜场啊?”
一直以来,冼冬雯都不赞成儿子搞什么娱乐产业链,他身边整天围着大堆的莺莺燕燕,她看着就糟心。然而霍晟向来很有主见,他决意要做的事,几乎没有谁能够阻止,冼冬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作主,顶多就有事没事就叨念他几句,以示警醒。
瞧见母亲一副要说教的架势,霍晟连忙扭正这个偏移的话题,很认真地与她探讨餐聚一事:“之前那丫头也找过我,我拒绝了。”
冼冬雯听了就直皱眉头:“你又惹人家生气了吧?”
霍晟笑起来:“我逗逗她而已。”
冼冬雯不满地看着他:“你就知道使坏,难怪小乔不喜欢你。”
被人讨厌的霍晟依旧觉得自豪,他无所谓地说:“随便她啊,反正她在家里待不久,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吧。对了,您就赶紧给她找一户好婆家,没准那丫头就吃这一套,以后真把你当妈。”
当初跟宛忠平结婚,让冼冬雯倍受压力的不是来自于亲友们的异样目光,而是宛忠平这颗掌上明珠。大概是因为后妈那恶毒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她总是担心旁人会指责她待薄继女,更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那样丑陋的人物。正因如此,她一直很希望能让宛乔接受自己,可惜这姑娘油盐不进,不管她做什么,也是不为所动。
想到这里,冼冬雯不禁感慨:“要找一户让小乔看得上的婆家,谈何容易啊!这姑娘的眼光高着呢,上回我让小延帮忙定制了一把大提琴,可好看了,但她偏偏不喜欢。”
霍晟半眯着眼睛,回想起在酒吧里的一幕,他意味深长地说:“这倒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继母和霍哥哥都不是坏人来的哈~
而我家的炸毛猫,好像已经轻微中毒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解决了聚餐的问题,宛乔便安心地洗澡睡觉,养精畜锐去见林一文教授。
这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