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也是这么松松地笼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眼神□□,满含情义。而他踉踉跄跄地紧跟在后,耳尖露出一抹薄红,心却像是浸成了一颗冰糖葫芦,又酸又甜。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意识回笼,周身还是人潮汹涌,商贩贩卖声喇叭声还有周围嘈杂的人声将他紧紧包裹,骤然间有些茫然,却被手中热意吸引,一路看过去,看见柳与明挺直的肩背,忽然心头一松。余悦几步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一起往前走着。
周围多数人如常般絮絮低语,偶尔有一个两个女孩子看向他们,露出一抹善意的笑。
余悦不回视,也不做理会。
“咱们到底是去吃什么啊?”
柳与明道:“我大学就是在这儿读的,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面馆。”
柳与明说是面馆还真是面馆,不大的铺子,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了一个“面”字,字说不上好,与青色旗子相衬得了几分古意,在这条花花绿绿的小吃街上有点格格不入。
但走进去才知道挺受欢迎的,店里座位都没剩几个了,入目都是大学生,顶着一张青涩的脸,边吃边说笑,热闹得很。
柳与明引着余悦去角落的空桌子坐了,没一会儿老板娘走过来,见着柳与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笑道:“小柳啊,你来啦。”
柳与明笑着点点头,也没拿菜单:“婶儿,来碗牛r_ou_面。”
老板娘看向余悦,余悦接过柳与明递来的菜单,想了想,还是点了牛r_ou_面。
老板娘“哎”了声就回后厨忙了。
“高中的时候……”
余悦抬头看向柳与明,只见他没看着自己,目光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
余悦面上不显,心里激动地对系统道:“有戏!”
系统“嗯”了声。
“当时我还没关注性向这个方面,等周围人都谈恋爱拉小手时,我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我一直梦见的那个人在某一个夜里和我面对面地抱在一起,和我是一样的身体构造……”
余悦听了有点唏嘘,其实他也没怎么关注自己性向问题,面对小姐姐们的告白一一婉拒的时候,他只当自己冷淡,不想谈恋爱。直到被周辰撩了,才知道自己可能是个gay。
“你相信梦中人是真实的吗?”
余悦懵逼了一会儿,眨眨眼睛,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道:“那得看是什么情景了。”
柳与明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青年,只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怜悯或者恐惧的神色,于是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对余悦笑,道:“就是我在梦中喜欢了一个人,特别喜欢。”
梦中人……
做梦总有缘由可循。你讨厌的人,在你的梦中可能就会扮演一个不怎么讨喜的坏蛋角色,并且遭受惩罚,而你渴望的东西,也会在睡梦中被你轻而易举地获得,聊以慰藉。
但是,如果你经常梦见一个人呢?
那个人是你恋慕的对象。
每次睡醒时你就会忘掉所有,只记得一些模糊的轮廓和映像。
但那种愉悦的感觉却像是一颗种子慢慢地发芽、成长到枝叶葳蕤,直至满树繁花。
“我没法喜欢上别人,我一直觉得他活着,他就在这个世界的哪个地方……”
老板娘端着托盘过来,将两碗撒着翠绿葱花的牛r_ou_面放在他们面前,碗里码着足量的牛r_ou_,与白色面汤相衬,十分可口的样子。
“你们吃着,婶儿忙去了。”
老板娘的到来打断了柳与明的话,他便开始低头吃面,长长的睫毛在水汽里颤了颤,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开了口,但却并不后悔。
就算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许还是会鬼使神差地将这些说出来,他想。
余悦一边冷静地吃面条,一边想爱上一个不怎么真实的存在是什么感觉。
与梦中人相爱,那就意味着现实里只有他眼里能看见他,能与他交流,但世人眼里根本就没这个人,而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疯子。
即使满怀爱意。
余悦对系统道:“这有点超纲啊,我是医生没错,但我不是心理医生啊。”
系统沉吟了一会儿,道:“加油么么哒。”
两人沉默地吃完面后,互相看了看,默默地起身结账出了店门。
依旧是并肩走着,余悦见柳与明眉宇间凝着一股郁色,微微凑近了些,牵住了他的手。两人几乎同时颤了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底带着一点点惊慌。
余悦是心疼,柳与明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握紧手里的那只手。
天青欲雨,没一会儿便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雨珠劈头盖脸地浇了人一脸,转眼间身上就全s-hi了。
路上行人渐少,偶尔有几个撑伞走过的。喇叭声响起,车流在雨幕中行驶,轮胎轧过积水时会ji-an起一串串水珠。水珠砸落在地上又汇作一处,而那辆车已然不在原地了。
雷声像是在耳朵边上炸开一样。
夏雨声势急,“轰隆轰隆”的,像是雷公电母在争吵,雷公争吵不过,便吼她,却惹得自家夫人一阵大哭,人间便遭了难。
余悦将头埋在柳与明的怀抱里,听着柳与明强有力的心跳,唾弃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柳与明只道是他还是怕雷声的原主,紧紧地抱住他,两个男人就那么在路边、在无边的雨幕里抱在一起。天边炸雷惊起,大雨倾盆,可他俩就那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