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了乾清宫了,也已经在那儿跪着了,想要将人喊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宜妃这会儿也不能往乾清宫那边去,就算再着急,也只能在自己宫里等消息。
八阿哥的府邸还在修,八阿哥这会儿并未搬出宫去。因此这个消息,八阿哥也是知道的。
八阿哥听到消息后,略一思忖,就决定也去乾清宫前陪跪。
他的嫡福晋郭络罗氏不明白他的决定,忍不住问道:“爷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费心思对付索额图吗?怎么如今还要去乾清宫前陪跪呢?太子跪求,求的是索额图免罪,爷跟着去陪跪,若当真求成了,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爷的一番苦心么?”
八阿哥淡淡笑道:“皇阿玛若真要杀索额图,不会等到现在的。皇阿玛此时还未做出决断,就因为他心里也是犹豫不决的。太子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去跪求的。以我的判断,皇阿玛就算到了最后,也不会杀索额图的。索额图已然不会起复,他死不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又何不再卖太子一个人情呢?”
“这明面上,索额图的事情是裕亲王告发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什么,不过是配合着刑部调查而已。我如今是为了兄弟之情去陪太子跪求,正好说得过去。”
八阿哥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在同八福晋交代了一声后,就趁夜赶去了乾清宫陪跪去了。
康熙这里听说外头胤礽一个跪着还不算,还加上了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在外头陪跪,这心里头就越发恼了。
“他们凑什么热闹!这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去,让阿哥们都回去!”
来回话的小太监身子都在发抖,但就算他再害怕,还得将该回的话回完:“回万岁爷,九阿哥说,阿哥们与太子爷是兄弟,兄弟之情大过天,既然是好兄弟就得讲义气,不能眼看着好兄弟跪着,他们得从旁陪跪才能尽了这份做兄弟的心。阿哥们请万岁爷体谅,还请万岁爷允了太子爷所请,饶索额图不死。阿哥们说,若是万岁爷不答应,他们就跪到万岁爷答应为止。”
康熙又恼了,随手把手里的书册砸了过去:“还兄弟义气,这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吗!”
康熙手一扬,示意小太监滚出去,“他们要喜欢跪,那就跪着好了!都不许管他们!”
外头九阿哥看着赶来陪跪的八阿哥,微微眯起他肖似宜妃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道:“八哥怎么来了?”
八阿哥一脸真诚,撩起衣摆就跪在十三阿哥身边,听见九阿哥这话,便温文诚恳道:“九弟为何而来,我便是为何而来的。太子为索额图如此伤神伤身,臣弟也不能够为太子做更多的事情,也唯有在此陪跪,才能尽一尽臣弟的心意了。”
九阿哥听着这话就不舒服,本来肚子里还有一箩筐想要对着八阿哥冷嘲热讽的话要说,但转眼看了看闭眼不语的胤礽,又瞧瞧乾清宫前廊下站着的那些小太监,到底还是把心里的话给咽下去了。
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要紧的是跪求,九阿哥心里默念着这些话,便只轻哼一声,不再搭理八阿哥了。
八阿哥也不多言,只是温文有礼又端正的跪在那里。
胤礽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八阿哥一眼。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两个来之前都得了九阿哥的嘱咐,让他们不必开口,因此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当真没有开口,就默默跪在一边没同八阿哥说话。
正生着气的康熙听外头的小太监进来报说八阿哥也来陪跪了,他都懒得生气了,砚台也不扔了,书册也不扔了,就还是那句话,爱跪就跪着,他是不会去管的。
说不管就真不管,也不许小太监们去管。
阿哥们就这么着在寒风中跪了一个多小说,子时刚过不久,寒风呼啸间,天上竟扬起雪花来了。
雪渐渐下大了,阿哥们怀里揣着的手炉都凉了,很快手脚就都冷了起来。
年纪大点的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尚能承受,这年纪小些的十三阿哥就受不住了。
早在开始下雪的时候,胤礽就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披到十三阿哥身上去了,可十三阿哥到底还是年纪小,禁不住这样的冷,便是有厚披风和胤礽的大氅暖着,他还是全身僵冷,血液凝固,又撑着跪了一个多小时,十三阿哥到底还是撑不住直接就头一歪晕过去了。
胤礽见此情景,连忙要将十三阿哥抱入怀里,又要叫人将十三阿哥送回阿哥所去,又要叫人喊太医去给十三阿哥看看,乾清宫前因为十三阿哥的晕倒一片忙乱,就在这乱中,九阿哥倒不配合了起来。
九阿哥不让人将十三阿哥抱走,倒自己压在十三阿哥身上伤心起来,说什么老十三可怜哟,跪了一个多时辰就冷的晕过去了,这可让早逝的敏妃主子心疼啊,九阿哥说完了这个,又说起康熙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康熙不心疼十三阿哥,也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却让他们几个在外头这样冻着。
九阿哥最后说的自己都哭了:“皇阿玛,难不成,您要眼看着儿子们冻死在外头才甘心么?难道索额图的性命,就比我们几个还要重要么?皇阿玛,您是不是不爱儿子们了?”
乾清宫前这乱糟糟的一幕被如实报到了康熙那里,康熙听说十三阿哥在雪中晕过去了,这心里也到底还是记挂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