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网,拖着三年了连个童生也没考回来。哎。”
何音兰这才试着搭话:“您这样为二少爷筹谋,他自当明白您的苦心,发奋读书才是。”
“你可能也知道,他并不是我亲生,因此不爱听我的。”陈氏将帕子放在眼角边按了按:“眼见着都十八了,读书上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成天花天酒地不图上进,稍微好点的闺阁小姐,哪里看得上他。”
“他虽不敬我这个母亲,可我却不能不为他尽心。今日跟你说,是想着你哥哥以前中过举人,定当有许多同窗,看看哪家的小姐,能与瑞儿合适,门户不要紧,只要贤惠,能督着瑞儿读书上进。”
原是在这里等着呢。
何音兰当时听了心里一动,那个念头只一下便撞进脑海里,只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才犹豫说道:“倒不用去打听,我娘家便有两个侄女。”
陈氏一听眼前一亮,便开口说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何先生在咱们这里学富五车……”
何音兰便是这意思,瞧陈氏有意,便小声说道:“只是我二哥读书读多了,脑筋也不甚灵活,只怕不太愿意……夫人若是有时间,还是去瞧瞧别人家吧。”语气却不十分坚决。
“咱们只是一提,谁说一定要成了。”陈氏笑着说道:“成不成不强求。”
何音兰这才答应跟何儒年说。
陈氏的用意,她并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稍微一想,就得通了。
陈氏明显是不愿意庶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因此借口要他至仕,只将眼光放到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家,家境低了得依附方家,又不是经商的根本看不懂方家的弯弯绕绕,只低眉顺眼小心过活便是。如此一来,断了方其瑞日后的岳家依仗,只怕身份太低,还能将他再往下拉一拉。
陈氏不愧为经商世家当家的,打的一手好算盘。
何音兰并不在乎陈氏如何算计自己的庶子,她只是盘算着,此桩姻亲,对于何家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何儒年头脑迂腐,一派读书人的清高性子,又不屑与人应酬,光靠着那一点俸禄,养着一大家子人,早就捉襟见肘,家里的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若是侄女能嫁到方家,日后多少能沾点油水,只怕方家手指头缝里漏出一些,都够何家吃喝了。
虽陈氏现在掌家,又处处钳制庶子,看不出方其瑞能有出什么出息,暂时捞不到什么。可方大少爷身有残疾,成亲三年了都还无所出。再这样下去,就算陈氏再不愿意,握着手中的权势不放,可她到底会死在前头。最后方家偌大的家产,还得落到庶子方其瑞手中。
想到此,便兴致勃勃去跟何儒年说,只是果然遭到拒绝,她犹心不死,并没有回陈氏,只想先拖着,再找个好机会劝劝二哥。
只是没多久,何儒年突然同意了,特地来找她,遣了她去回方家的话,她也是疑惑良久。
想到此处,何家贤到底是她推出去方家的,大宅院里是非多,她并非不清楚,只是被富贵迷花了眼。这会子瞧着徐氏可怜巴巴的,多少有些愧疚,难得地跟徐氏推心置腹:“二嫂,不瞒你说,我这病虽然不要命,却也是拖着拖着把身体拖垮了,哪日突然舍了涛儿去了,只怕也不稀奇。”
☆、十八章不伦
徐氏一听她提病,立刻同情心大起,伸手扶她一把:“好端端的,想这些做什么。顾家对你挺好,贵重的药材都紧着你,又请了良医,不要紧的。”
“但愿如此。”何音兰卖了一个软处,得到徐氏的原谅,便笑笑再将话题岔开:“我去叫家贤过来陪着你。”
何家贤知道徐氏是因为自己尚未出阁,那些亲事不便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更怕自己出言不逊当场顶撞何音兰,因此顺从退了出来。
只是刚到偏厅,就见涛儿一个人无聊的坐在院子门槛上,双手托腮望着天空,见着何家贤,一把拉了:“二姐陪我玩儿。”
“你爹呢?”何儒年还未下学,顾清让去哪里了?
“爹说他有些事,叫我坐在这里等他,可是涛儿好没趣。”涛儿正是贪玩的年纪:“二姐,你会捉迷藏么?我们来捉迷藏。”说着不管何家贤还未同意,已经快步跑向廊柱后面,只斜歪出一个可爱的大脸盘子对着她:“你闭上眼睛,转过去!”
自穿越过来,不是听徐氏为方家的婚事叹气,就是与何儒年争执,现下又出了春娇的事情,没一日轻松,此刻听了涛儿童言童语稚嫩清脆,何家贤连日来的阴霾少了许多,配合地闭上眼睛:“我不看,你藏吧。”
涛儿天真烂漫,片刻后大声道:“好了。”何家贤只一眼就瞧见他红红的小虎头鞋,在厢房门帘子底下若隐若现,便故意大声道:“在哪儿呢?找不着了!”
突然连着门帘一把往里抱去,将涛儿胖乎乎的身躯抱了个满怀:“在这儿呢。”
“不好玩不好玩。”涛儿气鼓鼓的在帘子里叫着,出来扭股糖似的往何家贤身上黏糊着:“我要找个隐秘的地方。”
何家贤笑嘻嘻的给他整理了下衣领:“去吧,这回多给你一点时间藏好了。”涛儿来者是客,又是个孩子,家里没合适的人招待。她再不喜欢何音兰这个姑姑,对涛儿还是带了几分喜爱的,便一心一意陪起这个小客人来。
何家贤悄悄睁开一条缝,瞧见涛儿东跑西跑,嫌这里太开阔,嫌那里躲不下,何家贤只瞧着好笑,嘴角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