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其他混混都气恼地斥责起来,明显他们也没料到四条会临时起意打劫闵婧。
“四条,你个蠢货,是想害死我们吗?还不让开,让她走!”
“让她走?”
四条“呸”地一声,刀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指着闵婧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人,教训道:
“我蠢?你们这群脑残货,难道看不出这个女的是披着羊皮哦狼吗?反正都干了一次了,多一次也无妨,大不了拿了钱马上出国去躲个三年五载的!”
闵婧一抿嘴,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疯狂的男人,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几步,避开他手里那把在夜空里狂舞的利刀。
“我的包掉在走廊上了,你若是想要钱,只有跟我下去拿。”
“下去拿?陆太太,你真当我是傻子啊,现在跟你下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四条警惕地哼声一笑,犀利的眼眸在注意到闵婧左手无名指间闪烁的璀璨晶莹时,流露出贪婪的芒光,闵婧也发觉了他的意图,左手已经本能地背到了身后。
“这件事我不想再多做计较,你要的是钱,我要的是生命安全,你跟我下去取钱,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只要你不伤害我!”
闵婧掷地有声的强调,带着十分的诚恳,放置在身后的右手早已覆盖住了左手,摩挲着那枚海豚,心中如战鼓作响。
“戴上了就不要再脱下。”
温柔慎重的叮嘱似还萦绕在耳畔,闵婧握着海豚戒的手一紧,少帆,如果他要的是它,我该给吗?
你的真心,我真的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地给人吗?
“我倒有个好办法,既不用下去拿钱,也不用伤害你的性命!”
四条没有再给她商量的余地,蛮横地持着刀,冲上来死命地去扯她搁在身后的手,嗜血的目光在暗夜中,染淌着某种贪婪的兴奋,早已让他失去了理智。
“放开我!”
纤柔的左手腕被紧紧地扼住,布满粗茧的手指捏住她指间的戒指,往外拽却怎么也拽不下来,精美昂贵的戒指就像是黏在她手上,和她的血肉融为一体。
闵婧吃疼地变了脸色,黑暗中,她能感觉到手指上的红肿,可是他还在拼命地往外扯,不顾她的手指是不是会被弄伤。
“妈的,这么这么牢!”
四条一声咒骂,也被不肯出来的戒指弄恼了,索性举起另一只手上的利刃,寒芒尽显的刀光下,他猩红了眼,只有无尽的贪婪,毫不怜香惜玉之情。
闵婧料到他想干什么,心中一紧,在他挥刀而下之际,右手使劲地挡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那一刀下来,造成她的悲剧。
“把刀放下,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四条听到闵婧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冷哼一声,按压下利刀的手臂不断加大力气,大有不拿到那枚戒指不罢休之势。
其他的混混都不敢加入两人的争执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察觉到四条的疯狂之后,一致选择了往门边退去,忐忑不安地观望着两人,准备一有不对劲就撒腿跑人。
“啊!”
冰冷的寒芒划破暗夜的死寂,狠狠地掠过温热的肌肤,寒冷的空气中,飞逝而过的血色凝珠划出一道优美而狰狞的弧线,在坚硬的地面上溅开一朵妖冶的红花。
“出人命了,快跑!”
恐慌的男声似远似近,本阴暗不明的视觉缓缓地模糊,禁锢她左手腕的力道骤然消失,脚步声在她的身后仓促而凌乱地响起。
一阵微风拂过面颊,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右手腕上,传来风吹过后激起的凉意,夜风,轻轻地抚过,却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温热的液体潺潺滑过掌心,沿着纤细的手指,凝聚在指尖,一滴,一滴,无声地滴落在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混淆了清新的空气,也紊乱了她本该清醒的意识。
纤细的手腕,苍白的肌肤,触目惊心的刀痕,奔腾的血流从狭隘的伤口间,安静而急速地涌出,麻木的五指微微地颤动,却无法再感觉到痛楚。
血滴顺着指线掉落,汇聚成一潭暗红哦血水,闵婧想要呼喊,喉间却只有冷风灌入的干涩,按住右手腕的左手,白皙的指缝间无法遏止地泄流出嫣红的血丝。
灯光忽明忽暗的天台山上,纤瘦摇曳的白影想往前迈步,却是一个踉跄,血循着手臂下滑,染红了雪白的外套,点缀出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血色的蔷薇之花。
痛吗?
她的世界变得迷蒙不清,天旋地转的炫目盈满视野,想要迈开的双脚却瘫软得失去知觉,缓缓地倒落在地。
周遭的黑暗闪过星辰的晶莹,她没有看见,只看到恐怖的黑洞如地狱里的恶魔想要吞噬她的灵魂……
“爱尔兰,我想回爱尔兰!”
“好!”
温柔宠爱的柔语在耳边回荡,如同她心底最诚挚的祷告,那张如夏日阳光般温暖干净的笑容,以后可不可以继续见到,伴随着黑洞摄取她思维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们的孩子,还未出生的孩子……
苍白似纸的脸色,冷汗不住地滑过脸侧,淹没在乌黑的发丝中,呼吸在渐渐地减弱,她用力地按住割裂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夜色似在倾听她低沉困难的呼吸,却无动于衷,一片肃杀的沉寂。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幸福总是如此地残忍,现在是要收回她所拥有的一切了吗?
教堂前,他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