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撒娇,她很努力地要讨人喜爱,结果,是更刻意的疏远。
等她再大些,也多少听进些流言蜚语,原来,妈妈跟那个男人私奔了,外公一气之下,将她逐出家门,誓言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不过经年,妈妈未婚便生下她,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男人跑了,母亲一个弱女子,根本养不活襁褓之中的她。
想母亲已经走投无路了,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奈之下,她转而投奔外公,极尽屈颜下四,毕竟是血缘至亲,外公不能看着她活活饿死。
所以,顾小北成了那个罪孽的果实,她的存在一直昭示着那段耻辱的过去,何其显赫的顾氏家族,如何能容忍渺小如她,而令整个家族蒙羞。
所以,顾小北该感激吗?感激这所谓的家人是怎样的宽容大度还肯收留她们母女俩,收留后呢?从未给过她家人的温暖,是漠视,彻彻底底的漠视,她们该是连街口的小猫小狗都不如,这完全是精神上的深度摧残,这个家,简直扭曲到病态,她快要压抑得窒息。
母亲呢,逆来顺受,问她爸的事儿也从来不说,多次下来,顾小北也不再追问了,大概,她还爱着那个男人吧,事已至此,仍然不愿玷污他的名声。
顾小北想,母亲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让人捧在手心儿里疼都不为过,那个下贱的男人,生吞活剥了他,都不解气。
如今,顾小北只想快快长成丰满的羽翼,将母亲纳入身下,悉心地呵护。
四,夜未央
顾小北正赶上十八的尾巴,下个月,该满十九了。
顾小北念的是c大声乐系,入学也有半个年头了,c大是s市的首府学校,在全国来说,也排得进前十,再说声乐,也算是投己所好。
懂事以来,她近乎疯狂地偏执于一种叫做钢琴的乐器,在顾家那种诡诞压抑的氛围下,莫不是籍着琴键发泄情绪,她早该精神崩裂了去。
高考填志愿那会儿,她不看牌子,不看名气,就专拣远的填,离s市越远越好,不过,幻想破灭,最终,通知书下来,她莫名其妙地被c大给录取了。
没多过问,她也只是淡淡地接受,横竖他顾家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儿,她再卑贱也留着他姓顾的血,顾家有天大的面子要维,哪儿能落得旁人的口实,说他姓顾的容不下外姓儿人(顾小北跟母亲姓)
“我说鸣子,你丫咋尽出这些个夭蛾子,打从高中起识得你这个孽障,这稀罕事儿就没断过。”
c大算得上档次的学生餐厅,顾小北嘴里还包着饭,睇着面前儿那把扎眼的玫瑰,一嚅一嚅地说。
“行了,都是些什么人,那眼力劲儿,离瞎子就差俩字儿,一帮睁眼瞎。”许鸣吸了口烟,很不耐地说,他妈的,他真想x人,从小到大这破事儿就没断过。
“鸣子,你这话可说得不厚道,就你这狐媚样儿,别说是男人,就我这女人,看了你四年,再看也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顾小北腾出吃饭的手来,勾起某男尖削的下巴,状似轻佻地调侃。
许鸣是顾小北的高中同学,入学军训那会儿,顾小北就盯上了‘她’,心下盘算着怎么给她弄到手,小样儿生得是细皮嫩肉,桃花眼一勾,贼能电人。
军训间隙,顾小北蹿到‘她’身前儿,状似熟络地,抓起伊人的手风风火火地迈开步子:“走,陪我上厕所去。”
终于,到了女厕门口,那丫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起来,“你xx的神经病啊,我一个大老爷门儿陪你个小丫头上女厕?”
顾小北怔忡了半响,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儿,终于,鉴定完毕,极认真道:“你是个女的,要不,咱进厕所,你敢不敢脱了裤子让我看。”
“蠢女人!”劈头就赏她一暴栗,那丫生了一副火暴性子,可惜了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这就是她和‘她’相识的全过程,高中三年,那丫没少收些花啊,草啊,精美礼品之类的,行情嘛,和她有得一拼,只不过,都是男生送的。
果真,极富戏剧性,怪不得有人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进c大的头一天,那丫一贯的招摇,开了辆保时捷,又戏剧性地出现在她身边儿,原来他也进了c大,念工商管理,顾小北双手一抱,撇撇嘴,孽缘呐,不浅。
许鸣拍掉她轻薄的手,貌似有些火大,“八点,皇朝,高中那帮兔崽子皮又痒了。”
顾小北悠闲地呷了口绿茶,抹净了嘴,“今天不行,你替我知会一声儿,就说我陪不是了,改明儿,我顾小北做东。”
许鸣微眯着眼,狠吸了口烟,“又去夜未央?顾小北,你一晚上唱得了几场,穿得恁清凉,就给台下那群白眼儿狼看,你真有那么缺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别再糟践自己。”
顾小北有些火了,“许鸣,你说清楚,我怎么就糟践自各儿了,我不偷不抢的,我xx的又没卖肉,再说,我不学音乐的么,我还专业对口呢,我告诉你,缺不缺钱是我的事儿,你也别招我,我欠不起你许大少这个情。”一口气吼完,倒有些后悔了,人许鸣也是关心她,无奈,话说到这份儿上,下不来台,只得硬撑着。
“你爱干啥干啥,我他妈是吃饱了撑的,活活给自己找气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顾小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没追。
许鸣他不明白,他看到的顾小北是残缺的,不真实的,顾小北总将她最阳光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很大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