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妈妈:“他说什么了?”
苏筝有些不习惯和自己儿子谈起这个,有些发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竞离却胸有成竹的样子:“爸爸其实很在乎你的。”
苏筝沉默不语。
莫竞离继续说:“虽然我和他不亲近,不过我可以感觉到他心里对你的在乎。如果以前他做过什么伤害到你,他现在一定很后悔。”
那天晚上,爸爸和奶奶说的话,莫竞离全都听在耳中。
如果说莫竞离和爸爸从来没有亲近和了解过,那么那天晚上,他和爸爸面对面,听到爸爸的那句警告,便一下子恍悟原来父子终究是父子。
在感情和亲情上,莫家的男人都弄得一塌糊涂。
因此莫峰的心事,莫嫣然可能不懂,苏筝可能不懂,但莫竞离懂。
苏筝听到那句后悔的话,却无奈笑了下说:“那又如何,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后悔也没有用的。过去的事情,他固然有错,但我自己也有错,所以我承受着我该付出的代价,那些代价,不是后悔就能弥补的。”
莫竞离不懂,但又好像懂,他看着自己母亲疲惫的样子,终于淡淡地开口:“妈妈,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考虑下你和他之间的问题,假如你真得没有办法接受他,我和嫣然绝对不会强求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假如你心里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也不必和自己过不去。”
苏筝握着真皮的沙发靠手,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她那只有十岁的儿子在身边劝说自己感情问题。
她苦笑了下,温柔地望着身边那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柔声说:“我对不起你们。”
当夏日的风从落地纱窗轻轻吹进来,拂动起飘逸的窗帘,她的这声对不起也在这个客厅里飘散。
莫竞离垂下眸子,静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抬眸问:“妈妈,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苏筝点头:“你说。”
莫竞离深吸了口气说:“嫣然她活得很单纯,她只知道谁爱她谁不爱她,她不会去管那些是非对错。”他小小年纪已经透出成熟的眸子望着自己的妈妈,轻轻地说:“可是我不一样,我知道之前我转身离开的背影伤了你的心,可是我还是想问,当年你那样放弃我们,后悔吗?在你心里,别人会比我们更重要,是吗?”
苏筝眸子一黯,多少年来,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自己。
正因为问过自己千百次,又在二十年的痛苦中不断地反思,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抉择。苏筝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柔声说:“竞离,谢谢你问起这个,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假如你一辈子不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你谈起这个事。”
莫竞离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他心中的疑问,也许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问起。
苏筝倚在沙发靠背上,望着素净的天花吊顶:“竞离,你要永远记住,在我心里,你和嫣然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比较的,任何人。”她这样强调。
莫竞离眸子里透出疑惑,假如这样,当年何必为了别人放弃自己。
苏筝却缓缓地解释说:“因为我爱你们,所以不想让自己对你们的爱里掺着不应该有的杂质,也不想在其中背上一辈子解不开的包袱。假如我放弃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无论怎么爱你们,都会觉得那种爱很自私。”
她苦涩地看了莫竞离一眼:“如果说后悔,我说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悔。因为我不知道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又会是什么结局。”
莫竞离默默地听着妈妈带着忧伤的倾诉,望着窗外。
很久之后他才说:“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未来才是我们要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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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筝很久没有在凌晨时分醒来了,事实上自从她变成了一个子女双全绕环膝下的女人后,失眠这种事就变得遥远了。
可是她这一次半夜醒来了,但不是往常的凌晨五点。
她睡不着,走到窗边,看窗外。
楼下小花园里,有一个人的车子经常在晚上的时候停在那里。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有力气去爱吗?
苏筝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这个城市里的星星,总是似有若无,零星几颗。
在上一世,在她还是十七岁的时候,莫峰会抱着她在露台上看天上的星星。
她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有时候也会梦想这是她的依靠。
那时候,莫峰也曾经带给她甜蜜,只可惜那么一点点的甜蜜带来的却是两世的苦涩。
现在这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说,想给她幸福。
他以为他说来就能来吗,他以为在她终于不再报什么期望的时候,他竟然可以重新拾起一切吗?
苏筝低着头,痛苦地摇了摇头。
就让她自私一些吧,既然这个男人希望她能够幸福,那么她最大的幸福,就是不再去招惹情爱,安安稳稳地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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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苏筝开着车子,陪着嫣然和竞离两个孩子一起去商城采买了必需品。
回来的路上正好前面遇到了大堵车,说是那边有重大事故。苏筝看了看前面堵得望不到头的长龙,倒着车子往后,决定调转方向走另一条绕远的路。
两旁的商厦林立,苏筝小心地在车流中前行,就在这时,嫣然忽然叫了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