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帘子被人掀开。
“俞眉远。”长宁一阵风似的旋进帐中,站到她身前。
“长宁公主。”俞眉远忙起身行礼。
长宁按住她的肩:“你在二皇兄面前都不用行礼,在我面前就更不用行礼了。”
“公主,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叫我长宁吧,我们坐下说话。”长宁不由分说地拉她坐到了软榻上。
俞眉远只得与她并排坐下,长宁却又不开口了,只拿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俞眉远。
“公主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俞眉远见了这表情哪有不懂的。
“说真的,我从没见二皇兄这么维护一个人过,甚至愿意为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现身。你快给我说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好想知道。”长宁挽了她的手臂,毫不避忌。
“我和他是在东平认识的,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因为曾经共过患难,所以惺惺相惜,他将我视作平辈朋友,因而我与他才以名讳相称。我与晋王殿下之间,除了朋友之情外,没有别的,公主不要误会。”俞眉远对小姑娘这样的表情看得特别明白,估计误会的人也不止她一样,便开口解释,“晋王殿下是天皇贵胄,我只是寻常民女,误会我不打紧,但殿下为人坦荡,心怀天下,若有损他的清誉,就是我的罪过了。还望公主明鉴。”
为人坦荡,心怀天下?长宁怎么觉得她们两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她二哥那么任性妄为的人,整个宫里无人敢管他,就连她父皇都成天骂他不肯替他们分忧,不顾他们霍家的江山,他还心怀什么天下?
“放心吧,如果我二皇兄真的喜欢你,哪怕你身份再低微,他都能娶你,更别提你如今还是俞家的嫡女。别人我不敢保证,我们这些皇室子孙婚配确实受种种制约,大多身不由己,可我二皇兄是个例外。宫人里没人敢管他,父皇母后只会顺他的意,他高兴娶谁就能娶谁。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这话一出,俞眉远就知长宁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顿时哭笑不得。
“公主,我和殿下真的没有私情。”俞眉远被她说得头疼。
连婚姻大事都出来了,这位公主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这是什么?”长宁却突然注意到她手间握的东西。
“一个朋友送的平安玉扣。”俞眉远展开手掌。
光芒照来,龙影扣间的翠色龙影缓缓而动。
长宁瞪大眼,小声喃道:“这都给你了,还说没私情……”
“什么?”俞眉远没明白。
“这……”
“长宁!”霍铮不知何时出现在帐篷口,轻喝一声,打断了长宁差点出口的话。
背上一阵冷汗。
差一点就叫她发现了。
这个多嘴的长宁!
长宁收到他警告的眼神,马上闭了嘴,只古怪地盯着他。
霍铮进屋,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手中均捧着吃食。将吃食一一放在榻前的方几上之后,这些侍卫便退了下去。
“你难得来一次,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一回。”霍铮说着坐到在方几旁。
俞眉远目光扫过那些吃食,竟都是平常她爱吃的东西,酥香果仁、酱烤肉干、各色糕点,还有新鲜的枇杷与黄杏,竟还有一小碟樱桃。
他离开这半天,就是准备这些去了?
这些吃食看模样就是宫里上用的东西,尤其是樱桃……樱桃这东西是上贡的罕物,她只闻过其名,却没尝过。以前将军府有得过赏赐,也就这么一小碟,魏眠曦交给了他母亲,他母亲谁都没分,自己稀罕得不行,放着不肯吃,每天就尝一小颗,没两天全烂光了,简直暴殄天物。
“吃吧。”霍铮见她有些拘谨,便催道。
“吃吧吃吧,你不吃我都不敢动了。”长宁偷偷笑了,“今天我沾你的光!”
她塞了一颗樱桃到俞眉远手里,也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
俞眉远被这对兄妹弄得莫明其妙,只是她懒得费神解释,再加上确实也饿了,便道了谢,挑了几样东西吃起。
樱桃脆甜,几颗下肚,倒勾引得她馋虫大作。
霍铮见她吃来吃去,总也不碰那盘枇杷,便将枇杷拿到自己面前。
长宁正拈了块玫瑰酥小口吃着,一边与俞眉远说笑,目光一转看到自家哥哥低了头专注剥枇杷,她一个惊讶,把玫瑰酥整块捏碎……
俞眉远也见着他剥枇杷了。
他剥枇杷的动作利落优雅,白皙修长的指尖捏着鲜黄的果子,像玉石雕成的摆件,看着赏心悦目。枇杷整颗剥了皮,他又掰开去核,将果肉撕成小块丢入手边的翡翠玉碗里。玉碗被浸在放了冰块的方座上,碗底浇了层蜂蜜。果肉很快把玉碗填满,他这才罢手,拿旁边的银勺把蜂蜜拌匀后,方拿湿布将手一一拭净,这才连座带碗一起端到了她们面前。
“你……你们吃吧。”他说了一个字,看到长宁,马上改口。
长宁已经惊得杏眼圆睁,檀口微张。俞眉远也怔怔看他。
“吃呀。里头浇好蜂蜜了,你最喜欢的。”霍铮想也没想就劝道。俞眉远的脾性他摸得透,她喜欢枇杷,尤其喜欢拌蜂蜜吃,只是极烦剥枇杷皮。懒症发作的时候,她情愿不吃,都不要剥枇杷皮。今日在外洗手不便,枇杷又汁水淋漓,她更不会碰枇杷。
“你怎么知道?”俞眉远大感诧异,如果她没记错,他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
霍铮忽然卡壳,他失言了,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