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做什么,便问霍铮。
“你父亲手上的勾网是特制之物,专用以对付大群毒虫。此网以人面蛛的蛛丝所制,不但网洞密小,韧性极强,且具有很大粘性,放出后被网住的虫子极难逃开,再加上驱虫□□,这些冥萤难逃一死。”霍铮详细解释。
“你懂得可真多。”俞眉远盯着下头,嘴里夸了他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霍铮收了这赞。
俞眉远便睨了他一眼,道:“那你还轻易信我?你怎知我能听到冥萤的声音,万一我信口胡诌,冥萤根本不在那里呢?”
“你是胡诌的吗?”霍铮问她。
“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霍铮回答得理所当然。
俞眉远被说得一噎,不再开口。
底下俞宗翰几人已经准备妥当,旁边四人都站到他身后,他举起手中竹筒,筒口所瞄方位,正将俞眉远所说的东南上空虫群与那棵树连成一线。
“你父亲手里的竹筒藏有机簧,按下后可将勾网射出。勾网前端有爪,可以牢牢勾在树上。他想将外面的虫群与巢穴里的冥虫一网打尽。”霍铮见她满眼好奇,便继续解释。
俞眉远点点头,扬声道:“父亲,就是那个方向。”
一语才落,俞宗翰便果断按下机簧。
就见一簇白丝被射出,疾速朝着虫群飞去,飞至虫群前时这簇白丝猛地炸开,仿佛于空中结出的巨大蛛网。网的前端有硬爪,去势未停,带着虫群一路向前,以迅雷之速扑到树前。硬爪“铮铮”几声,扎进岩缝与树枝间,整张蛛网将树网住。
树叶忽剧烈颤动起来,蛛网也跟着不停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扎而出,可肉眼望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出。驱虫的毒雾弥漫,将整棵树笼罩得彻底。
“啊!”俞眉远突然低叫一声,痛苦闭眼,松了双手捂住耳朵。
她正凝神倾听,以防异/动,冥萤为了挣脱束缚逃命,振翅的频率与发出的响动比之前高了数倍,别人听到的只是嗡动声,落到她耳中却成了无比刺耳的声音。
猝不及防之下她耳朵尖锐地疼起,脑袋也仿如被利刃削砍,逼得她反射性地去捂耳。
这一捂耳,人便跟着往下掉。
“阿远!”霍铮一惊,跟着她疾步掠下,手一伸,将她抱起。
“好疼!”俞眉远捂着耳,眉目皱成团,额上沁出细汗。
“快收了功法。”霍铮情急之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另一手环着她的脑袋,捂住了她外侧的耳朵。
俞眉远将《归海经》的功法收敛几分,耳畔的声音小了下去,她才得以喘息。脑袋还有些钝,她迷茫抬头,只看到他的下巴。
非常熟稔。
“师……父……”她情不自禁开口。
霍铮人一僵。
“师父?”她反应过来,终于发现自己为何总觉得他熟稔,霍铮的下巴与她的师父很像,两人说话的口吻也颇为接近。
莫非……
她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可以下来了!”俞宗翰的声音又适时传来。
他们已经降至天泂的边缘,药条熄灭,毒雾散去,确认并无异状后,俞宗翰才出声。
“你认错了。我们下去吧。”霍铮忙道。
背上生出些冷汗,这小祸害眼睛太尖了,早知当日他就不托大,叫她看了自己的……下巴去。
谁知道一个下巴也能让她认出自己来!
俞眉远狐疑地看他一眼,点头不再追究这问题。
待要问他如何下去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怎地进了他怀中。
做了两辈子人,抛开那两次让她极为痛苦的亲近之夜来说,就算是魏眠曦,都没与她有过这样的温存拥抱。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力量与微伏的胸膛,和温度一起,传到她身上。
全身都不自在,仿佛有火焰自心底烧起,顷刻间席卷全身。
“你放手。”她动了动,道。
霍铮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她。他低头看时,她半垂着头,他可以窥见她颊上成片的红,云霞似的染起。他不敢多看,多看两眼便会移不开目光。姑娘家绵软温柔的身体像团棉絮,又让他觉得自己抱得太用力便会伤到她。
一靠近俞眉远,他就有种手足无措的错觉,大概便是世人口中所言的那种——
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怎样都不对。
可他明明不该靠近她。
咬牙压下所有念头,他沉着声音道歉。
“对不起,刚才一时情急。”
他松了手,改为抓着她的绳子。
“没事,下去吧。”俞眉远别开脸不看他。
“好。”霍铮不再多言,攥紧了绳子,缓缓攀下悬崖。
一路再无他话。
……
天洞与悬崖交接处有一圈凸出的石岩可供人落脚。
他们一行人便站到其上。
“你们两就呆在这里。二公子,小女就托付给你了。如遇危险,不必管我们,请带小女上去。”俞宗翰已将绑在身上的绳子解下,在下墓前拉着霍铮一通叮嘱。
“俞大人,我一定会护她平安的,你放心吧。”霍铮朝他拱手,“你们下去也要多加小心。墓主能养得了冥萤,只怕下面必然更加凶险。”
“此前我们已经探过一次,是有凶险,倒也无妨。你们不必替我们担心。”俞宗翰亦向他回了一礼,目光却越过他望了一眼俞眉远。
俞眉远正站在岩石边上朝天洞里张望。
天洞开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