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受伤了吗?诚王焦急地四处翻找了起来,没有看见血迹,却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他气急的一脚踢开了挡道的椅子,重达十几斤的木椅飞撞在墙壁上,哐啷一声,四分五裂!
他要杀到乌塔老家去!
诚王提着宝剑,杀气腾腾地冲出了屋子。此时的他理智全无,沸腾的热血游走全身,连寂灭多年的血性都活络了起来,他红着双眼,单枪匹马地直奔城门而去。
如果不能追踪到他们的行迹,那他就赶到他们之前,守在必经之路的道口,杀他个措手不及!
夜里的空气极凉,苏然骑在马上,身后坐着的人竟然是巴特尔,这般亲密的动作让她浑身不自在,此时她的身上披着一套大氅披风,遮挡住了被捆着的双手。
苏然一路以来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许多话,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让他良心发现放了她。
「这位大王子,我真的不是很重要的人,你看诚王殿下都把我逐出来了,可见我一点价值也没有,还有啊……」
「要我把你的嘴也堵起来么?」
苏然立即禁了声。
巴特尔见她终于闭嘴了,哼了一声,看来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他摸了摸脖子上被指甲划伤的三道血印,微微的刺痛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三道印子,还是刚刚巴特尔要和苏然共乘一骑时,苏然暴力抗拒的结果,后来被人家三两下收拾了,才算老实了不少。
另一边桑霓独自一人骑着马,冷艳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愤恨,她强忍着噬骨的妒火,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如今她只要多看苏然一眼,就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再把她丢尽粪坑里任其腐烂!
他们正在往西北方向走,苏然猜测这是要回到草原去,她隐隐焦急了起来,如果还留在中原,好歹是诚王的地盘,要脱身也容易。此时她宁愿被诚王逮回去,也不愿意跟着目的不明的人走,尤其还有桑霓这个定时炸弹,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把自己大卸八块。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么留在春草园里的王崇林和小秦昭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这个可能,苏然更加着急,她宁愿自己受尽折磨,也不愿意看到小秦昭受一点点伤害啊!
她必须想个办法,尽快把小秦昭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苏然的脑筋转了几百圈,最后想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办法,只是她需要先找个机会进入春草园去。但是身后的这人体力不是一般的好,看样子他似乎打算彻夜赶路了。苏然无法,只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装作疲倦万分的语气说道:「已经过了子时了,我们不投宿客栈吗?」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敢这般和殿下说话!」身后的桑霓气势逼人地怒斥道。
苏然斜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又以什么身份说这话」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这一路以来桑霓一直阴阳怪气的拿话刺她,前面她一直忍让着,可却让她得寸进尺了。
这一句话正中桑霓的痛脚,她气得胸口针扎般疼痛,一口甜腥涌到了嗓子眼。苏然翻了个白眼,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理会她。
后面的巴特尔却是一脸兴致盎然,他很享受两个女人为了他拌嘴这样的事情。虽然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却每次都能让他心情大好。他毡包里的那些女人,每天都要为了他吵上几次,却至今还没见谁能把桑霓气成这样的。
前面这个小丫头倒是本事不小,一句话就把桑霓气得仰倒。她不光口齿伶俐,还耐性极佳,这一路走来,各种话儿都被她说了个天花乱坠,还不带重样的,无聊之时听她说话,还能解解乏。
不过虽然这丫头很有趣,只是身子骨还没全长开,完全叫人提不起兴趣来。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威震天下的诚王爷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冷静如水的诚王爷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地找来了。从死敌的手里抢走他珍视的东西,实在是大快人心。
心情很好的巴特尔加快了马速,前面有个小镇子,他们正好路过。原本打算连夜赶路的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照顾到两个女人的身子,今夜找家客栈歇息一晚。
而与此同时,一路策马狂奔的诚王直接穿过了小镇,跑到了郊外的树林子里。他把马儿拴在了一棵树干上,自己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个林子是两条路的交汇口,无论他们从镇上出来,还是从小路赶来,都必须要经过这个树林,于是他决定就守在这里了。
寒冷的夜风穿过他单薄的衣衫,即使穿着厚靴,也阻挡不住寒气从脚下冒起。穿过这片树林,就出了俞州境内了,另一边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而发生在草原上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了。
这是最后一道关口,他必须守住!
祥福客栈里,桑霓前去定了两间上房,虽然今晚能够睡上床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一想到这是因为苏然开口才有的待遇,又一次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她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先是被两个龌龊汉糟蹋了,想到这里她掐紧了手心,对苏然的恨意又上一层。后来她被送给了大王子,使出了浑身解数踩下了别的女人,爬到今天的位子,却再一次被苏然轻描淡写地比了下去。她有了一种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拼不过命运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苏然天生就是来克自己的,只有弄死她,才能后顾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