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求孩子的事情,是越急着,越难顺了心意。
“瞻元,功课吃紧吗?”
哄了次子,福娘关心了长子。
“师傅教导的用心,我学得蛮高兴。功课一功都挺好,娘放心,我会落下课业的。”朱瞻元对功课嘛,就是不咸不淡。
儒学师傅的讲课,他是听一枣儿,记一枣儿的事情。
讲真心话,他是不信那些儒家君君臣臣。就是读通透了,让祖父、亲爹安心罢了。儒家的学问,有些不错,但是有些嘛,有点糟心。
更何况,朱瞻元真心觉得,治世之学,儒家的那一套,不行。
法家都比儒家在治国之道上,更有用多了。说白了,这皇家啊,或者青史上真有本事的,多是儒皮法骨的伪儒士。
倒是道衍师傅的课程,朱瞻元学得更用心些。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以为为鉴,可以正衣冠。
那史实,那些历史上的悲欢离合,那些著名的战争典籍,朱瞻元看得更来劲头。
朱瞻元觉得,历史上的真实存在,那些名人也罢,那些奸佞也罢,各领风骚,必然有过人之处。采纳百家之长,没什么不好的。
再则,历史啊,哪怕最简单之处,也有它的闪光点。
有时候,不需要文人的点墨与吹捧,那些真实存在的伟岸与身影,在青史之上,读来之时,总会让人迷之向往的。
因为,历史本身的厚重,就是如此的迷人。
“娘,咱们什么时候回蓟城?”
朱瞻元转移了话题。
京城这地方,再是繁华,再是美好,都不是朱瞻元心目的家之所在。燕地,才是朱瞻元未来能奋斗的地方。
那一座蓟城啊,朱瞻元在等待着,它更名为燕京。
燕京,是未来的皇城,是未来的京都。
燕京,才是朱瞻元认定的天下中心所在。
南边的这一座京城,在朱瞻元的心目中,注定会随着宣惠帝时代的落幕,一起而落幕的。既然如此,他不想把目光,落在了这一座城池之上。
有些美好的东西,不属于他的。
他何必留恋呢?
“应该快了。”
福娘回了长子的话。
“瞻元想回蓟城?”福娘笑问了话道。
“想回去。”朱瞻元很肯定的回道。
“瞻亨呢?”福娘又问了次子。
朱瞻元抬头,望,说道:“我也想回去。”
“回去了,能跟大哥骑狗狗。”
朱瞻亨嘴里的狗狗,就是朱瞻元送给弟弟的礼物。因为年纪小,朱瞻亨最是爱骑了竹马。只是,那必竟是死物,在朱瞻元瞧来,是无甚乐趣的。
于是,朱瞻元是自己训了狗,自己留了一只作为乐趣。又是赠了两只给两个弟弟。
还别说,大狗狗壮实,能让小娃娃骑着玩儿的。
不光是朱瞻亨喜欢骑了大狗狗,连朱瞻利也是喜欢极了的。
毕竟,对于小娃娃而言,骑了大狗狗溜达和兜风,也是一件威武的事情。
“我想狗狗……”
朱瞻利这时候从亲娘怀中探了头,跟着二哥的话,接了一句腔儿。
这小孩儿那巴巴相信的样子,真是让福娘看得心疼儿。倒底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啊。瞧着朱瞻亨和朱瞻利想念骑大狗狗的小模样,福娘是哭笑不得。
“等回蓟城,你们就能见到大狗狗了。”
福娘这般哄了两个儿子。
朱瞻元在旁边看着两个弟弟的举动,也是忍不住的乐了。
再是装了小娃娃,朱瞻元前一世,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帝王。不过,这一世,许是装了小娃娃装久了,朱瞻元也是寻得了前一世,他未曾享受过的童年乐趣。
当大哥什么的,朱瞻元是当得非常快乐。
十月下旬。
京城。
外西城,甜水巷子口的张家。
前院,正堂屋。
一家子人围了起坐着。
张启对长子、次子问道:“你们回了凤凰村,可是跟族人交待清楚了咱们的意思?”
“爹,都说了。”
张春旭是长子,自然是开口回话道。
“那可有愿意随咱们一起去蓟城的?”张启又问道。
张春旭是尴尬脸。
张春福是直接回话道:“爹,若是让族人来京城,是大把乐意的。至于去苦寒的燕地,那不必妄想了。族人全自认为聪明的,没人乐意去吃了大苦头。”
张启听了次子春福的话,他跟大儿子一样,都是弄得叫一个尴尬脸。
“好了,启儿,咱们跟族里应该交待的,也是交待了。”张李氏这时候打断了尴尬的气氛,说道:“再则,咱们给族里又是置办了十亩的祭田。由得族里维持了祭祀一事。”
“罢了,这般也是做足了本份。其它的,莫强求了。”
张李氏摆摆手,示意儿子张启莫在多谈什么了。
张启有亲娘的话,这会儿,也不多嘴儿。
张李氏是把脸转向了媳妇柳秀秀,她说道:“秀秀,你爹娘的意思呢?”
“我娘听爹的。我爹讲,一家人在锦城县已经落地生根,就挪地方了。”柳秀秀讲了他爹柳青河的意思。
柳家在锦城县是坐地户。
柳表河本人是衙门里的小吏,他儿子柳大山接了亲爹的差事,也是进了衙门里当差。可以说,在锦城县,柳家算得稳稳当当的。
这自然就没必要随着女儿的婆家,那是搬迁其它地方去了。
更何况,柳大山娶了锦城县当地的大户人家闺女。这儿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