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晨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很是随意地“哦”了一声。
林珝:“因为她的心思与我最像,都喜欢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不同的是,她比我笨些。她喜欢借力打力,等人对付她了,她才会借着机会,一巴掌打回去。可我不一样,我想打谁,直接就打了,没有机会,也能给自己创造出一个机会来。”
君晨低头弄弄袖子:“这么看来,她是比你可爱些。”
林珝笑出声:“是,就比如王爷这般上赶着帮她,若是我,就算想不通,也必然是要好好将王爷利用一番,再扔开的。”
君晨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兄妹俩了。
君晨并没有因为两相对比起来,温七的做法更加“善良”而忽视自己在温七那里受的气。
因为还有更糟糕的可能,就对糟糕的现状感恩戴德?他又不是犯贱。
不过林珝话语里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在意:“什么叫想不通?”
他有做什么让人想不通的事情吗?
林珝笑笑:“王爷突然对我家师妹这么好,没有理由又无所图谋,谁能想的通?”
君晨不解,直白道:“我喜欢她,我想做任何能让她开心的事情,想替她解决所有她想解决的问题----这很难想通吗?”
“王爷喜欢她什么?”林珝反问:“论样貌才华,我师妹的姿色可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她精通的机关术与谋略也不是王爷你所需要的。她表面的身份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若是以背地里的国师弟子身份嫁给你,更是把王爷你架在火上烤----这叫人怎么想得通?”
君晨沉默片刻,想起林珝说过,他和温七思路相近,迟疑道:“你们俩……”
脑回路都是这般清奇的吗?
行至宫门,林珝向君晨行礼告辞。
君晨看着林府的马车走远,虽然知道了他与温七之间的症结所在,可君晨还是觉得,他这气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去。
总不能因为温七在这方面的想法异于常人,就要他白白被气一顿。
君晨转身回了宫里,大约半盏茶之后,他又乘着马车出了皇宫,往摘星楼去。
一路上,他还理直气壮地想,他不是要帮温七,他只是自己好奇是谁要刺杀国师,仅此而已。
#
“老爷。”夜间林珝回到家,妻子孟氏立刻迎了上来。
孟氏是商家女,可却并没有长一张精明能干的脸,反而看着柔柔弱弱,不堪一折。只是做久了当家主母,气质上多了几分稳重,身为人母,眉眼间又多了几分坚毅。
林珝晃了晃神,习惯性挂在脸上的笑略有收敛。
曾经的他和温七一样,觉得情之所至,皆有原由,可随意增减,肆意掌控。这才娶了孟氏,觉得他们二人各有所图,是最合适对方的。哪天他要抽身而去,也能保孟氏一生无忧,百年顺遂。
也算无拖无欠
直到对孟氏情根深种,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
“央儿今日被先生夸奖了,说他书背得快,字写得好… …”孟氏像是没看见林珝脸上淡去的笑意,轻声细语地和林珝说着家常琐事。
但也幸好,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
林珝随着妻子回了后院,心里突然有些不甘。
他当年自以为是的时候,可没有人来提醒他----真是便宜那个死丫头了。
#
“好了。”煮雨给温七涂上名为桃花醉的口脂,又将首饰盒打开,给温七找了对颜色粉嫩,样式娇俏的耳环戴上。
“姑娘面色憔悴,可是这几日没睡好?”进来的红笺口快问了一句,被煮雨瞪了一眼。
煮雨以为,自家姑娘是因为今天的赐字宴才会几日都睡不好,因而小心翼翼地闭口不谈,只想把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赐字宴上夺几分六姑娘的风头。
谁知道红笺这个笨丫头上来就戳姑娘心窝,可没把她气死。
温七笑笑,也没办法解释说自己从回来到现在,也就这几日,她才是真的夜夜都回床上睡了。
主要还是那些来找四师姐的江湖人,一茬接着一茬,烦不胜烦。
且还真有几个闯了她的院子,她在床上装睡,夏束就把人活捉拎到野外,将人折磨得只剩半口气才放回去。
那之后来的人就少了,可还是有。
姬欣月不愿再麻烦温七替她挡人,就去二太太那里,辞了温七教书先生一职,只等今天的赐字宴后,她就离开。
这些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夏束从被他拎去野外折磨的那些人口中确定,他们的目标确实是姬欣月。
有自认情深跑来纠缠不休的,也有拿了钱财,过来要她性命的。
这年头,大夫也不好做啊。
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向来有人庇护的四师姐,落得如此狼狈。
“姑娘。”皎月拿着一个长条状的锦囊进来:“您看这样的行吗?”
温七看了一眼,锦囊是月白色底子的,上绣深蓝色牡丹,米粒大小的珍珠作花蕊,穗子上还串了颗蓝色的宝石。
温七接过锦囊,将自己的银簪子塞进去,束好口,见大小正好,就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之后二太太叫了人过来,让温七陪她一块,去招呼客人。
赐字宴进行得很顺利,主要是温瑶最近接二连三受打击,不敢再瞎折腾了。
最后送走宾客,温五累得不行,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