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义军打得什么算盘,薛世楠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脑中忽然闪现出那张凄楚又坚忍的脸蛋。
秦茹素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应该更不想做什么“傀儡”吧?那样的女人一旦被人控制,就成了木偶,此生便了无生趣了吧?
想到此,薛世楠的眉头渐渐皱紧……
再见明月,已是物是人非。
破宫殿变成帐篷,她和妙儿已不在被囚牢的皇宫之中。
秦茹素半倚在木桶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渍,肩上的伤口缠着白布,本来已经愈合,刚才被薛世楠那么一掐,血流不止。
她把白布重新拆下来,用清水简单地洗去血污,看了着肩上裂开一个大口子,摸起来应该是被马蹄踹骨裂了,左肩根本抬不起来。
秦茹素拿起之前穿在身上的衣裳,撕成布条,忍着痛缠在肩上。
如今妙儿安全脱险,她吃这点苦也无所谓,而且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混进薛世楠的北麓大营,这样的意外收获,让她觉得自己的左肩骨裂得太值得了。
她本来只是藉机拖住薛世楠,即使被抓也可以再想办法逃走,但是她现在改了主意,她觉得跟在薛世楠的身边,反而更有好处。
藏在北麓军队中,不仅中兴义军找不到她,而且她可以跟随北麓军队离开中兴。
一举两得,她还有什么走的理由。
更何况,她早就想见识一下北麓的大将军,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战无不胜。
早在刚才向薛世楠磕头的时候,秦茹素的心里就有了初步的打算,只是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那个男人想把她送到中兴义军手中?没那么容易吧!
渐渐地,秦茹素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月光皎洁,阿良尽职地守在帐篷外,他在默默抬头数着星星,已经数得记不清了,里面的女人怎么还没洗完女人就是麻烦,洗个澡都用那么久!该不会藉机逃跑了吧?
阿良是薛世楠从王府带出来的小跟班,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纪,不过跟在大将军身边久了,也有了军人的架势。
又等了半晌,帐篷终于被撩开,阿良退让抬头去看,愣了愣,她这是……穿的是什么?
只见秦茹素身上披着一块黑布,却无法把身上全部遮挡住,修长的双腿有一大半都赤裸在外,她用黑布盖住了受伤的左肩,另一半却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能看到她性感的锁骨。
她真是白……在月光下,好像……
阿良在脑子里想了半天的形容词,才恍然觉得她就好像是豆腐雕成的人儿一样,可口的样子恨不得让人吃一口。
秦茹素羞涩地冲他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小哥,我之前的衣裳不能穿了,我见帐篷里有一块未用的黑布,所以就披在身上……”
“你……”阿良有些口干。
之前将军吩咐,秦茹素有什么要求就满足,而且她说没有衣裳穿,先披着也没什么。
阿良只好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中兴的初冬虽说不及北麓寒冷,可是到了夜晚,寒风一吹,也让人瑟瑟发抖。
秦茹素紧了紧身上的黑布,轻声问道:“小哥,可否带我去大将军的营帐。”
阿良努力克制住看向她的目光,一板一眼地说道:“只怕不妥。”
她穿成这样找大将军想做什么?
秦茹素茺尔一笑,“小哥多虑了,大将军刚才吩咐洗了澡让我去找他。”
阿良心思淳朴,并未多想,领着她来到大将军的帐篷,他刚想进去,却被秦茹素拦住。
“想必大将军等我多时,小哥就不必通传了。”
阿良想了下,只言道:“也好,姑娘请。”
秦茹素冲他点点头算是谢过,轻轻地撩开帐篷,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她故意用了点轻功,不让里面的人发现,走进去一瞧,发现薛世楠正背对着她,在看支起来的地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世楠今晚没有穿银色铠甲,只是一身紫红色滚着白边的锦袍,头未束起发冠,只是用一根红绳随意地扎起,散落在宽阔的肩膀上,
帐篷里一灯如豆,把他的影子拉长,秦茹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后背,未发出一点声响,就在她踟蹰该怎么开口的时候。
前面的男人忽然一个转身,伸出胳膊点地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秦茹素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谁准你进来的!”
早在秦茹素走进帐篷的时候,薛世楠就有所察觉,本想看看来者有何用意,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所异动。
薛世楠等得不耐,打算先擒住这人,没成想一回头发现竟是这个女人,他也没心慈手软,用力缩紧五指,逼近她的脸,“你想做什么?杀了我,好趁机逃跑?”
虽然秦茹素是前朝公主,但是薛世楠的气势依旧不减。
秦茹素心中骇然,自己的功夫虽不算上乘,但轻功却是她所骄傲,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就被薛世楠发现,他当真有些本事。
脖子上的手越发用力,秦茹素说不出任何话来,当机立断,把松手开,那块紧在身上的黑布,倏然落地。
正在此时,灯油芯爆了一个脆响,朦胧的光笼罩在秦茹素赤裸的身上,有风从帐篷的缝隙中吹来,也不知秦茹素是因为冷的还是害怕,一丝不挂的身体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