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维,方士安呢?”祁莫言气息不稳,额上冒着薄汗,面色冷峻,但眼神却十分的急切。
钟维被他吓了一跳,一时有些直愣,下意识的看着他回道,“方…方总他已经走了啊……”
他话音刚落下,站在他身后的刚同时被吓住的沈业紧接着也反应过来,立马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逃酒的小助理,顿时就没了好气,厉声斥道,“哎,我说,你这小助理怎么回事?工作应酬期间为了不喝酒玩消失就算了,我跟你们经理找了你半天,你倒好,这一蹦出来就直呼我们领导名字,还懂不懂点事了?!”
祁莫言没有理会他,神色冷沉抓着钟维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有些泛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联系他,他手上有慕尧的线索,我必须马上知道!”
“你说什么?!”原本正被他抓着吃痛的钟维听到他的说的话,猛地看向他瞪大了双眼,“方总怎么……”
然而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突然瞧见祁莫言身后对着的那片集装箱的远处,闪现出了冲天的火光,紧接着“轰”的一声!
钟维的未竟之言连同沈业的惊呼声,齐齐的都被这震耳的轰鸣给吞噬了。
祁莫言不可置信的扭头看过去,常年淡漠的面庞上出现了裂痕,罕见的泄出了一丝慌乱。
冗长的夜色被火光和硝烟染了半边天,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成排整齐的集装箱仓库,在这场爆/炸中毁于一旦,离得远的尚勉强保持了个全尸,越往里越残破,只剩下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嗞啦----”
一间被冲击力摧残得只剩半壁残骸的仓库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
一块扭曲得不成形的铁皮从里头被人掀了出来。
曲奕卷缩在角落里,满身污秽,额角上伤口还在淌血,混着灰屑和汗水绘满了脸,整个人狼狈极了。他艰难的伸展了下曲着的腿,却不知是扯到了哪块伤处,一下子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低咒了起来,“嘶,这踏马的疼,人民警察还真是不要命的活计。”
他缓了缓气,调整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点的姿势,看了眼身旁还卷着的慕尧,还没来得及再感叹两句,就隐约听见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随即下意识朝声源方向看了过去,等看清来人,他紧绷了半宿神经霎时便松懈了下来。
“我说老祁,你这回怎么说也得给我记个大功了。”
祁莫言还粗喘着气,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愣了下,之后便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看着不远处依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情绪翻涌,不复往日沉静。
市局的支援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曲奕简单的让人处理了伤口后,严辞拒绝了医护人员要把他拉去医院的举动,缓步走到了刚刚交代完一系列工作的祁莫言身旁。
“怎么不去医院?”祁莫言看了他一眼。
“没多大伤,不急。”曲奕不知从谁那讨来了根烟,也不点火,就只在嘴里叼了叼,“慕尧一直被关在悦色的一间地下仓库,位置比较隐秘,所以一直没发现,今天是意外撞上了他们要转移他。因为怕被发现,我跟一洋一直跟得远,幸好之前悄悄弄了个手机在他们车上做定位,才没丢,后来看他们到了湛能,我就马上联系了你,但你一直没接电话,那辆车在里面停了挺久的,我怕慕尧在里面被他们放下了,所以等车出来就跟一洋分了两路,他继续跟车,我想办法进了湛能,一路摸到了他们在里面停留的位置。”
“然后在一间装了不少雷/管的仓库里看见了慕尧,身上还绑了个定时的引爆器。”曲奕简单的说了下他那边的情况,然后忍不住咂巴了下嘴,“湛能应该没有运输雷/管的资格吧?刘明晓这家伙怎么搞来的那么多危险物品?”
“那些雷/管不是刘明晓弄来的,是方士安那边私下非法购买集货,准备高价卖给那些私煤谋利的,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运走,所以就被刘明晓利用了。”祁莫言凝眸看着远处,沉声说道。
曲奕闻言看向他挑眉问,“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
“曲奕,我见到刘明晓了。”
祁莫言答非所问的向曲奕抛下了一枚重石,激漾起了千层的水花,他一时愣住了神,半天都吭不出声来,片刻后才斟酌的问道,“那他…现在在哪?你……”
“跑了。”祁莫言敛眉,余光瞥了眼吞吞吐吐的人,“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了他?”
曲奕松了口气,“在这之前我确实一直这么以为的。”
“所以你在发现许余笙喜欢我,又觉得我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就客串了一把红娘,擅自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以企图让我能多一点牵挂?”祁莫言偏头看向他,眼神里是毫无掩饰的嫌弃。
“嘿,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曲奕抬手摸了摸鼻尖,态度坦然,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觉悟。
“她查的那些资料我见过,如果单从系统的卷宗去查,根本了解不到这么多,长海这边,有些内容除了你我就只有曲局知道,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为什么不知道?”祁莫言收回目光,“更何况上次从苏州街回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