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时间不早了。”祁莫言沉眸了半许,朝许余笙说道。
细雨夹着凉风,在深夜里带着一些冷意,两人一上车,祁莫言刚把安全带系好,旁边就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紧接着就听许余笙说道,“这东西还你。”
他垂目轻瞥了眼她手心的东西,是他白天在苏州街时给她的那把手/枪。
“你留着吧。”祁莫言没有伸手去接,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都贴身带着。”
听到他的话,许余笙愣了下,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反倒低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向他张了张嘴,欲说还休,她其实本来想等他接过去的时候问他,他的枪哪来的?这事她从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了。
“枪是按规矩申领的,两把都是。”祁莫言仿佛是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侧头看向她说道,“不是非法持有,光申请都跑了好几天。”
暗黄的灯光,轻柔的落在他俊逸的脸上,因为有些倾身的缘故,在他转头看来得那瞬间,许余笙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直接跌进了那双静水流深的黑眸里,纤长浓黑的睫毛自然合并展开,每动一下,她的心就跟着轻颤一下。
这个男人比光耀眼。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祁莫言见她愣神的看着自己,半晌也没有动,问道。
他的声音轻缓低沉,落在许余笙的心上,让她很不争气的又心颤了下。
“没,没有。”她收回目光,企图低头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但没想到伸了半天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下一秒反应过来,她又把手原路伸了回去,“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怎么也用不上,而且我拿着你申请的枪不合规矩,要是被人发现,查出来了,你要受到牵连……”
她的话说完,祁莫言一直没有接,逼仄的车内,空气难免就沉闷了起来。
沉默到底让人难耐,许余笙不由得想自己刚的那些话,说的是不是有些矫情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出言挽救,想了半天,索性还是闭着嘴,没再开口,其实她大概猜得到他想把枪留给她的原因,说白了还是因为那些事,可她……
“哎。”
就在她脑海里的思绪翻天覆地时,车内蓦地响起了一声叹息,接着没等她有所反映,她的头顶就压下了一只手。
“许余笙,你为什么就不能听点话呢?”祁莫言的话语中带了些无可奈何。
许余笙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她头顶那只手上,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也没有注意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停顿了许久,等再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他最后的那句。
“今天白天说过的话,我大概要食言了。”
“什…什么食言?”她抬头,越过他的手腕看向他。
祁莫言揉了揉她的头,放下了手,“关于表白的回答。”
他话说完,许余笙呼吸都要停了,他白天的时候是拒绝了的,要食言的话,那不就是……
“是…是我想的那样的吗?”她的眼中翻涌着期待,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
这一声回答,许余笙以为自己可能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她甚至都没有去疑惑祁莫言突来的转变,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地方她已经肖想很久了。
美人投怀,君子乱心。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祁莫言错愕半晌,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落在了胸前的皮肤上,有些痒,他反应过来后,又低眸看了怀里的人一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了另外的牵挂。
洋房假炸/弹里发现的留言,和今天曲奕的话反复交错的在他脑中掠过。
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夜色渐深,下了大半晚的细雨,在他们回到小区后便停了,入夜开始便不见踪影的月亮在这会也露出了头角。
寥落的月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来的光泽,此时在许余笙的眼中亦然成了一幅美景,她哒哒的小跑了两步上了台阶,而后停下来又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人,问道,“明天七点吗?”
“早点,带你去吃个早饭。”祁莫言回道。
“好。”许余笙点了点头,嘴角染上了些许笑意,站在原地又看了他一会,说了声晚安,然后才转身向楼里跑了去。
祁莫言等她进去之后,又在门口站了会,抽了支烟,想起了一些往事。
翌日一早,市公安局。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上楼,刚进刑警大队,就发现队里气氛有点不对劲。
公共办公区的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个个都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靠着走廊最近的王铮,眼尖的瞧见他们进来,立马就滑着椅子向外移了移,伸长脖子卯足劲的冲他们挤眉弄眼,然后指了指重案组办公室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头儿,曲局。”
“王铮在干吗?”跟在祁莫言身侧的许余笙,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到王铮宛若抽搐了的眉目,并没有看到他无声的口型。
“他说曲局在里面。”祁莫言没有回头。
“曲局?”许余笙闻言愣了下,曲局这个时间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