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里离开,周谨航连夜赶回蒙特雷公司开会。漫长的三个小时,股东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他负责。
“周总,我们当初那么信任你。你现在把公司逼到悬崖上,我们投了那么多的钱都打了水漂,你难道不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周谨航:“对不起,我其实是买……”
“是什么,你这么一意孤行,我们以后还怎么合作?”
“就是啊,拿大家的钱不当钱。你要是真没这个能力掌舵你就直说,拿别人的钱练手,我们有多少钱能够你摔够你挥霍够你交学费的啊?”
周谨航:“这件事情我已经在解决了,等筹到钱……”
“说得好听,你上哪儿筹钱?”
“姓周的,我们不是非你不可,公司也不是。看你爸爸的面子上我们点到为止,你自己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别耽误大家发财。”
“牙都没长齐,还想学大人做生意,不自量力……”
周谨航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领带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白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开着,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十分落魄颓丧。
走上十九层,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半路l截住了。
“周总,您现在不能进去。建筑公司还有一些小厂子的人来要债了,能躲就躲一阵吧。”
周谨航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姓周的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期工程款还拖着没给呢?”
“瑞新都快倒闭了,这种节骨眼上他们敢露面吗他们,肯定不知道藏着尾巴躲到哪里避风头去了。”
周谨航伸手正了正领子,愤然道:“谁告诉他们公司要倒闭了?”
dl连忙摆手:“不是我。”
这群王八蛋,瑞新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给他提鞋。公司刚出了点状况就立刻翻脸不认人,急着跑来要账。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些人早晚骑到他的头上去。
周谨航冷冷吩咐:“去,给我从仓库找把斧子来。”
dl一瞬间僵硬在原地,脸上凝结的笑容半天才裂开一条缝:“周总,这恐怕不太……”
周谨航剜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
短短的几分钟,周谨航松开了衬衫的袖口,摘掉手表以及身上一切名贵的饰品装进大衣兜里,一副要和人血拼的架势吓得匆匆忙忙从楼下跑上来的dl一身冷汗。
他拿起铁斧掂了掂,分量十足。然后挺胸抬头迈着大步走进了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一些人抬头看他,原本想要凑上去追问,但碍于周谨航手里的凶器并没有贸然行动。
剩下的那些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瑞新多么地不讲诚信,说周谨航多么地奸诈狡猾。周谨航表情严肃,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他拎着斧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实木办公桌,站定。
下一秒,几乎是毫无征兆地,他忽然使出全身的气力抡起铁斧奋力向桌面劈了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桌面上出现了一个足足两分米深的黑色沟壑,铁斧的利刃硬生生从桌面上楔了进去。
周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狂吓懵了,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谨航一个人身上。
只见他放下铁斧,伸手将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扫在地面上,水晶的烟灰缸重重跌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
报纸、烟盒、文件,全部被他扔得一个不剩。
等周谨航终于发泄完毕,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他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缓慢问出一句话:“周谨航人呢?”
dl被他这一句问的一头雾水,老板这是失忆了还是在演戏?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节奏。
周谨航恶狠狠地又呛声:“问你们话呢,姓周的人哪儿去了?”
周围一个男人刻意咳嗽了两声,上前两步:“这位……兄弟,您也是找姓周的要账?”
周谨航瞪了他一眼:“废话!”
“嘿嘿,”对方干笑了几声:“那大家都一样,姓周的欠了我们厂60万的材料费,到现在都没给。”
周谨航冷冷提了提唇角,轻嘲道:“才60万,那个王八蛋欠了我三百万,我们公司追他两年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豁出去了,姓周的只要出现,我立刻剁了他!”
周谨航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点过去:“见者有份,今天谁都不许走。”
旁边的男人首先忍不住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僵硬:“不是,大哥,你看我们就是来要点钱,不是想闹出人命。这出了事要我们担着我们也担不起啊。”
“要不你先盯着,我们撤。改天再来要钱,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那男人冲周围的人摆摆手示意赶紧离开这个倒霉地方。
还没等周谨航说话,那些人就灰溜溜地全部夹着尾巴逃了。dl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周谨航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仰倒在会客沙发上,仰天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