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对母子肯定又要闹起来了。
虽是委屈了玉华,不过沈青还在,有她安慰,事情不会太严重。
听着老七和阿宸对大齐战事的看法,皇帝满意地顺顺胡子,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虽然阿宸对军事没有太大涉猎,但有老七带着,他举一反三、挺有几分本事。
而老七这回出去,若是立下大功,回京就可以封王了。
可惜啊,他一直希望老七接位的,谁晓得他没有这心思,只一心想拱太子上位,也好,太子仁德,对老七也是手足相亲,日后他的富贵荣华少不了。
「户部那里递折子上来,说是还得十来天,粮草才能备齐,趁这几天,你们几个好好歇歇,接下来的日子,可没那么轻松。」
「是。」殷宸、陆学睿、穆颖辛齐声应和。
「阿睿,你也别像只猴子似的,成天在外头野,后天就要成亲,成了亲就是大人啦。」
「是,皇舅舅。」
「你娘对朕挑的媳妇可满意?」
「听说是只母老虎,我娘可乐坏了,说是以后可以好好管着我,这个不行,我是个男子汉吶,她要是不听我的话,皇舅舅可不可以把她关进牢里,好好反省。」他噘嘴,对这个老婆没有半点好感。
「什么母老虎?那可是你的妻子,四处坏她名誉,对你有啥好处。」
「可……我就喜欢温柔的。」
「自己的妻子自己调教。都下去吧!」皇帝挥挥手,三人拱手退出殿里。
三人一出宫殿,穆颖辛问:「青青还好吗?」
「好得了才怪,那头倔驴子!」陆学睿没好气说,想到青青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还说什么天才,没用的家伙。
殷宸苦笑。「要去看看她吗?」
穆颖辛摇头。「看来你拿她没辙。」
「她恨我。」
「别理她,女人最爱把爱啊、恨啊的挂在嘴巴,哪有那么多事儿,随她去闹,疯过就好。」陆学睿道。
「她没疯没闹,她正常得好像家里没有多了一个徐娇娘。」
「不会吧,青青脾气有那么好?」陆学睿说完,突然想起她在狱中时的乖巧,一阵寒意直往后背上钻。
「那不叫好,而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殷宸接话。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穆颖辛道。
「我还得等徐娇娘一起回去。」
陆学睿轻嗤一声。「你对她可真好。」
青青都没成天挂在他身上呢,他的身子居然被徐娇娘给挂了,就没见过那么不矜持的女子,也不知道徐家是什么家教,好端端的怎么养出一个青楼女子。
「眼线密布,阿宸能不对她好?」穆颖辛手肘撞陆学睿一下,对殷宸道。「你等她吧,我先回去接杜玫,现在她更能同青青说上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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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在小佛堂外理事,收起账册,对管事吩咐几句后,她将账册收回木箱里,这些东西,她始终没有带回屋里过。
静娴姑姑说:「夫人不必这样,公主把殷府产业和中馈交给妳,代表全心信任,妳不必非在老奴眼皮子底下理事。」
「有姑姑在旁提点,我也能安心些,事情处理好了,我先回去。」
她刚起身,静娴姑姑便握上她的手,道:「别为徐娇娘对公主心生芥蒂,也别对国公爷失望。」
她微笑答,「不会的。」
静娴姑姑望着她,从狱中回来后,她变了,变得沉稳安静,变得没有多余情绪,这样的改变让人不安。「要不要进去,和公主说说话?」
「公主在礼佛,怕是会打扰了,下午过来请安的时候再说吧!」
正在拨动佛珠的手指微顿,玉华长公主愁眉。
公主?不再喊娘?果然还是心生芥蒂了,可……能怨她吗?皇帝的一意孤行向来伤人。「好吧,下午老奴熬百合粥,等夫人过来一起用。」
「好的。」沈青点头,走出小厅,直到右脚跨上青砖小路,才长长吐气,是闷吶,理智和感情一再抗争。
她很清楚殷宸出征代表着什么,代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走到徐澈面前,天高皇帝远,他可以肆无忌惮、手段用尽,挖出当年父兄战败的真相,终于可以为殷家男儿洗刷污辱与冤屈。
这件事对婆婆、对殷家有多重要,她不该也不能阻止,不该更不能怨恨。
但……就是无法啊……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自私善妒,她无法和一个与旁人水乳交融、战况激烈的男人携手一世。
「青青。」陆学睿声音传来,几个飞掠,他奔到她跟前,把一个大包袱往她胸前一塞。
「什么东西?」
「人参、鹿茸、灵芝……全是珍贵药材,我命令妳,在我们离京之前,胖回原样儿。」说着,掐起她的脸颊。「妳看看、妳看看,只剩下一层皮,本来就长得不怎样,现在更丑了。」
「关你什么事?」
「要是妳出门吓坏小孩子,那些可是大穆未来的栋梁啊,一个都不能少。」
「青青。」杜玫跟在穆颖辛身边走来。
「阿玫。」她向她伸手,两手交握,杜玫与她并肩。
只是她的笑容在看见殷宸身边的徐娇娘时,凝结。
她对穆颖辛道:「把皇子妃借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