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了嗅鼻子:“那你算是答应了吧?”
南禹衡轻叹了一声:“你又在给我找麻烦。”
秦嫣声音很小很委屈地说:“反正你从小就嫌我麻烦,也不怕再多一个。”
她可怜的小模样总是有办法让南禹衡无法再说她一句。
荣叔从后面赶了上来,南禹衡转头对他说:“把秦嫣送去医院。”
荣叔点点头。
秦嫣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融合在一起,花了她的小脸,南禹衡皱了皱眉问她:“带纸了吗?把脸擦擦。”
秦嫣摇摇头,然后凑了过去,习惯性地将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全部擦在了南禹衡身上。
似乎从秦嫣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改不掉的坏习惯,南禹衡向来爱干净,他总是穿得清爽整洁,大概换做其他人,他早一巴掌推开了。
虽然他从小就告诫过她好多次,不许把她的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但似乎秦嫣每次很伤心的时候,都像小猫一样,非要把眼泪全部蹭在他身上才会不难过。
只不过秦嫣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却看得身后的同学目瞪口呆。
南禹衡很不自在地侧了下眼,推了推她的额:“干净了,去吧。”
秦嫣跟着荣叔往走廊尽头走去,走了好远后她回过头,南禹衡没有进班,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她抬起手握成小拳头,直发纷飞,双眼像浸在水中,清透明亮,她对他喊道:“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南禹衡漆黑的眸子揉碎了走廊里的炎炎日光。
……
秦嫣赶去医院的时候,林岩已经送进了手术室,她听哥哥说,是脑出血,正在抢救。
范太太也在手术室外,她是和秦智一道来医院的,此时还穿着拖鞋,倒也顾及不到那么多,联系了家里的佣人,送了饭菜来,让秦智和秦嫣先吃点东西。
他们兄妹两从没遇到过这种意外,多少都有些慌乱,好在有个大人在,从林岩到医院,再送进手术室,基本上是范太太和院方交涉。
没一会,秦文毅也赶到了,他焦急地询问情况,不停打电话联系人,秦嫣从来没见过一向沉稳的爸爸,如此慌张的神情。
手术结束后,医生告诉他们,幸亏进行了紧急抢救,暂时脱离危险,病人什么时候苏醒还无法确定。
快的话说不定这周就能醒,慢的话就不好说了,通常这种脑出血术后苏醒越早越好,昏迷天数越多越危险,不排除会有瘫痪甚至脑死亡的现象。
秦嫣很多年以后都记得爸爸当时听完医生这段话后的反应。
他先是踉跄了一下,然后背脊砸在医院走廊的墙上,那一刻,秦嫣仿佛感觉到一颗参天大树轰然坍塌。
她相信当时爸爸心里的那颗参天大树一定也是这样的。
她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爸爸哭,可那一天,她分明看见他眼里氤氲的悲伤。
林岩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只能留一个人在里面,秦文毅穿着隔离服坐在病床边。
医生说可以适当和她说些话,观察她对外界的反应,有时候会加快她的苏醒。
隔着玻璃,秦嫣不知道爸爸和妈妈说了些什么,似乎断断续续,有时候秦文毅将脸埋在双掌间,很痛苦的样子,秦嫣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如此煎熬。
秦智吃不下任何东西,在走廊外面不停抽烟,范太太已经回去了,空荡的走廊,一时间只有小秦嫣一个人。
傍晚时分,烈日终于夕落,一天的奔波归于安静,而等待着他们的明天将不知道会是什么?
有脚步声响起,秦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