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敛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我仔细着呢!哪会轻易伤着阿江。”说罢,从曹陆手里将小孩儿接过来抱在怀里,一脚踏了进去。
景修然正站在一面地图上,红色绿色的箭头,来来回回,宴敛不怎么看的明白,但是来自西北的一道红色箭头,突兀的出现在地图上,直插京城而来。宴敛皱眉问道:“这是,宋谨?”
景修然回过头,小孩儿顿时笑的灿烂,摊开双手,景修然从宴敛怀里把小孩儿抱过去,凑到脸上亲一口,这才对宴敛说道:“宋谨在甘肃蛰伏了五年,几近架空了甘肃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手里的权利,如今他手中掌握着甘肃三万卫军,加上他以前的旧部,还有暗地里蓄养的兵马,手里的兵力不下十万。”
“这么多?”宴敛有些惊讶,而后不免有些担忧。
景修然却是一笑:“这么点兵力还不足为虑。总归宋从义会收拾他的。”镇国公宋从义手里握有南地二十万兵马,百姓称其为宋家军,这恰恰是当权者最为忌惮的。宋谨能发展到今天,里面未免没有景修然纵容的原因。宋从义为人中正是不假,可惜名声太盛,有点功高震主。如今不若让宋从义和宋谨会上一会,拼个你死我活。最主要的是宋谨本就是宋家人 ,宋从义自己没教好,也该轮到他自食苦果。
所以景修然一点也不心虚。
“那,魏王呢?”宴敛想了想,终于问道。
景修然一顿,良久才是说道:“若是他老老实实的,他便还是我的皇叔。”
宴敛和小孩儿遇刺,除了景修璋和宋谨之外,魏王也掺和了一脚。他大概是想着除掉宴敛和小孩儿之后,景修然无后,景修璋是乱臣贼子,储位自然而然的会落到景修从身上。魏王自以为自己的手脚做的干净,可这是京城,又有什么能瞒得过景修然的双眼。
这也是景修然狠心圈了魏王府的原因。
包围魏王府的兵马不算多,这是景修然给魏王最后的机会。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在魏王府里待着,不要妄想其他,等到战事落幕,就冲着以前魏王没少在背后帮村他,景修然便不会再追究这些。可若是魏王不安分,那便不要怪他心狠,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宴敛点了点头,这样却是再好不过。顾之将所有的一切都考虑的很周全,宴敛也不由的放下心来。
景修璋在北地兴风作浪,宋谨打着清君侧的旗子自甘肃起兵,不到两天便连下四城,甘肃告急。镇国公宋从义好几次被气得晕厥在朝堂之上。此后不到一天,宋谨的名字便从宋家族谱上勾了去。镇国公宋从义请缨,率领他麾下的宋家军,北上平乱去了。
此后的日子,更像是流水一般。这场仗一打就是两个月,十月末,武定侯李长治在万花山剿灭了叛王景修璋最后一只兵马,太后孔氏自尽身亡,景修璋投降。
西北地界,老骥伏枥、战无不胜的镇国公宋从义却败于宋谨之手。带着三万残兵仓促逃回京城,而后病重不起。宋谨收拢宋家军败军,带着十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的逼近京城。
宴敛搂着小孩儿睡得正舒坦,只听着一阵砍杀声传来。
“父父?”小孩儿揉着眼睛,被吵醒了不开心。
宴敛用被子将小孩儿裹了个严严实实,面带沉疑。
不过一会儿,曹陆带着十几个太监,举着火把,推门而入,冷静的说道:“殿下,魏王和两侯府谋逆,正在攻打上元宫,建极门已经被攻破。殿下!宫里头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请殿下带着小殿下先回君侯府避难。”
宴敛深吸了一口气,“顾之呢?”
“陛下在前头坐镇。殿下,叛军的目标是皇宫和陛下。您待在这里反而会让陛下分心,君侯府里安排了五千精兵,总比现在的皇宫要安全的多。”
“父父,这是怎么了?”
宴敛低下头,对上小孩儿疑惑的神情,当即冷静下来,说道:“没什么,父父现在要带阿江回君侯府!阿江要是困的话,就睡吧!”
“现在吗?”
“嗯!”说完,宴敛接过曹陆递过来的衣服,快速的穿上。
曹陆说的对,与其留在这里让顾之担心,倒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哦!”小孩儿懂事的点了点头。
宴敛一把将小孩儿抱起来,跟着曹陆下了地道。君侯府灯火通明,承运殿里聚集了不少人。老世家,北光城,还有一些景修然得力的朝中大臣,尽皆汇集于此。
宴敛坐在主位,灌了一杯茶,连忙问道:“如今局势如何。”
叶长启说道:“只是没想到宋谨的军队居然来的这么快,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不说,险些攻破右安门(外城城门)。幸好驻扎在城外的北光城三万骑兵及时反应了过来,现在正在和宋谨的兵马对峙。但没想到的是魏王与两侯府居然勾结了起来,趁机起事,如今正在攻打皇宫。”
“不过,君侯大可不必担心,眼下形势虽然严峻,可是魏王和两侯府手中兵力有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宋谨虽然来势汹汹,可是拱卫京师的二十万京兵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北边已定,相信不需要两天时间,武定侯李长治就能回师京城。”
听到这里,宴敛这才稍微宽了心。虽然早知道顾之谋划了一切,可是事到临头,宴敛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担忧。
“嘭——”一声声剧烈的声响传来,宴敛腾地一声站起来,走到屋外,天际处传来阵阵亮光,宴敛面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