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牢里,郭威终于行动了。
他准备就近用自己最为得手的人——吴勇。
吴勇是个忠仆,非常非常忠,他认为他最受郭威信任,便是在‘那一位’面前,地位也与旁人不同,所以收到寿安伯指令,立刻想办法往外跑。
他还用尽所有方法,发誓一定要成功!
因为他的不懈努力,也因为赵杼吩咐放的那个不起眼的巧妙口子,终于在两天后的子时三刻,吴勇跑出了大牢。
临走前,他曾想放郭威出来,被郭威拒绝了。郭威道自己不会武功,如今最重要的是传信,吴勇能跑,平王也会追,时间很关键。他还切切叮嘱吴勇注意安全,一定要把信带过去。
吴勇非常感动,给郭威狠狠磕了几个头,才转身离开。
他一跑,赵杼的人就坠上去了,同时立刻给园子里送信。
……
卢栎这些日子与赵杼睡一个房间,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因为此案未完,他心中记挂,觉不似以往深,赵杼一起来,他就醒了,“可是有信了?”
赵杼一边穿衣服,一边轻声哄他,“不是大事,我过去看看,你接着睡。”
“我也要去!”卢栎听着话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抬手拿衣服穿,一边穿一边说话,“我不会武功,不会影响你吧?”
这个问题触及个人能力,赵杼立刻道:“当然不会有影响!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你,本王还能带不了?”
卢栎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的看了赵杼一眼,“那就好。”
他说话时衣服还没穿上,细白肩头露在外面,乌黑柔滑发丝轻掩,衬上唇红齿白笑颜,那叫一个勾人。
赵杼被这美景晃花了眼,一时没想清楚现在面对的是激将法还是美人计,下意识就朝媳妇扑了上去……
可惜只亲一下,就被卢栎拍开了:“外头有正事呢!”他眉目严肃隐有厉色,面上初醒酡红却未散……更招人了!
赵杼狠狠吞了口口水,心说回来再狠狠办事!
……
二人穿戴好,赵杼抱起卢栎,脚下运起轻功,很快循着属下记号追上了吴勇。
吴勇武功不错,跑的非常快。可平王的班底都是花大力气调教出来的,任他怎么小心再小心,退两步进三步,左三绕右两绕,还是逃不开追踪。
他本人还不知道!
卢栎看他一路绕圈,眉心皱的紧紧,“他这是想干什么?”
“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追踪,若有,便甩开。”赵杼冷嗤一声,神色很是鄙夷,这手段也太粗糙了。
“可这样不是很浪费时间?”
“他更怕要找的那个人暴露。”两厢对比,宁愿浪费点时间。
卢栎沉吟,“他倒是忠心。”
“他也是这么以为。”
……
二人说话间,吴勇突然不绕圈了,他直直朝西跑了过去!
卢栎很惊讶,“这是试探完结,觉得安全了?”
赵杼修长双眸眯起,稳了稳卢栎腰身,“抱紧了,我要跟上去了!”
卢栎下意识紧紧抱住赵杼脖子。
身边景致快速后退,卢栎视野晃的有些模糊,但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对,这条路……“好像是去往肃王府!”
赵杼自然也看出来了,声音无比森寒,“是呢……”
路退的飞快,卢栎却时间过的很慢,一颗心跳的怦怦直响……他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肃王到底跟贪银案有没有关系!
律法上写的再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事实上操作起来很难。尤其皇家宗室,你不敬他都是可斩杀的大罪,没有铁证怀疑人家,就更别想善终……
所以这件事很难。
确定了可能会伤心难过,确定不了更会悬着一颗心,相处起来很难舒服。
卢栎紧紧拽着赵杼衣襟,感觉赵杼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他知道,赵杼也在紧张。
他刚要拍拍赵杼肩膀,却觉腰间一疼,差点被赵杼勒断!
定睛一看,原来已经到了肃王门前!
可吴勇那厮并没有停下,还在往前跑!
而且一会儿换个方向,又在玩之前那一套了!
……
所以这事……与肃王无关?
赵杼说郭威身后必有人支撑,那么就算不是肃王,也会是个份量很重的人!卢栎拍拍赵杼肩膀,让他放松——前方还有路,别乱了心神。
赵杼低头亲了亲卢栎额角,调整呼吸,很快平静下来。
以为这次不会再出错,谁知吴勇在经过一间赌坊门前时,内里突然射出一枝暗箭,正中吴勇左胸!
箭射的极正,直中要害,吴勇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捂着胸口跌倒。
赵杼赶紧命令暗卫们包围赌坊,落地后放下卢栎,直直走到吴勇身边,抓着他的领子,“是谁!郭威上封是谁!”
吴勇喉咙嗬嗬直响,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不说?”赵杼阴阴一笑,一脚踩在他伤口上,疼的他惨叫出声,“你伤中要害,救是救不活了,可本王能让你死的更难受!”
吴勇终于受不了,吐出两个字,“赤……蛇。”
赵杼瞳眸猛然一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越是夜深,赌坊生意越好,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里面的人好像不知道射死人了,哄笑声音极大,说什么的都有。赵杼以为自己听错了,责令吴勇再说一遍。
吴勇将赤蛇二字重复一遍,再也忍不住赵杼力气,身体抽搐两下,死了。
他死时眼睛没闭上,死死瞪向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