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就那么难以解释地凭空消失了。
他刚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那朵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花上,以至于没有及时察觉身后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等到发现异常时,好像已经来不及。太危险,这是张青阳第一次让危险如此接近而他却没有发觉。
然而,以刘斌的性格,如果遭到危险应该会第一时间叫着“主人主人”才对吧?或者,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张青阳想了想,还是比较倾向于后面的猜测,提高了声音叫到:“地缚灵,开玩笑要分场合,出来。”声音远远传开,在枝叶间回荡,引起细微的回声,然而始终没有回应。
无奈,加猛料——“再不出来,明天没收你的伞。”要是刘斌只是想躲起来吓一吓他,显然没有必要冒着被剥夺在太阳底下行走的权利来开这种玩笑,可惜还是没有回应。
微风吹过,林间无数树枝互相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有很多人同时躲在某些树后面窃窃私语,仔细听又听不出究竟在说些什么。
现在可以确定,刘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张青阳面色凝重地伸出手,朝上摊开,嘴里默念了一句什么,无名指上渐渐显现出一根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直直延伸出去,穿过障碍物,越来越远。闭上眼,感受红线另一端系着的人的方位。
而身后,营地方向又传来第二声狂乱的嚎叫声。一时间,张青阳进退两难。
事实上,在张青阳解释那野花的名字的时候,刘斌确实还在他身后,并且非常配合得准备问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就在他准备张嘴的同时蓦地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当头罩下,迅速缠绕全身,将他整个人绑成蝉蛹状。刘斌一惊,张嘴叫要叫张青阳,声音还没有发出,一团绿影迅速堵住了他的嘴,用疯狂的力道将他往后拖曳。
我靠,什么玩意儿。刘斌反应不及,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被动地被拖着走。那股力道强大得让人无端心慌。
刘斌心里急切地喊着,臭道士!回头!快回头!然而尽管徒劳地挣扎想要引起张青阳的注意,他却始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背影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的绝望也越来越浓。
“砰!”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刘斌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然后不由自主地昏了过去。
好痛。你妹的,花盆什么的,果然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啊。刘斌昏昏沉沉地摇晃着脑袋,全身一片麻木,想要动一动都十分艰难,眼皮沉重得睁不开。糟了,今天上班要迟到!
……不对,自己好像已经失业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双眼酸涩肿胀的感觉终于慢慢消退,刘斌一点点睁开眼,满眼都只有绿色一种颜色。
对了,我好像在森林里,臭道士在研究花,话说,他的手指真漂亮……啊,然后我被什么东西抓走了?
“咕噜咕噜咕噜”刘斌一张嘴想发出声音,却只是吐出了满嘴的泡泡,那些大小各异的泡泡呈奇异的姿态在眼前翻滚破裂,消失。
脸上那种冰凉的,湿润的感觉,是什么东西?刘斌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左右摇摆着头观察身处的环境,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在水里。
全身都被浸在深绿色的液体里,眼前只有一望无尽的翡翠色的水光。
动了动手脚,晕倒前缠绕全身的束缚物已经不见了,同样的,那套变成鬼时穿着的万年不变的t恤上衣和牛仔裤也一起不见了。刘斌此时就像一个新生婴儿一样,未着寸缕地被浸泡在一个满是绿水的地方。
这不禁让他回想起大学时期,做实验的时候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标本。估计在那个世界,大概是不会有一只鬼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标本展出这种超越常识的事情发生的。
开天辟地第一鬼,自己还真是荣幸啊……等等,刘斌忽然睁圆了眼睛,对呀老子明明是只鬼,什么东西能把他绑住还弄晕?幸亏用不着呼吸,否则浸那么久,真是不死也残。
判断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似乎只有他一个浸泡在这个不知道由什么组成的绿水里,看不到这片水域的尽头,也看不到别的会动会说话的东西。耳边只有流动的水声,隆隆隆隆不知疲倦地响着。
刘斌试着滑动了一下四肢,这水的阻力比他以前所认知的普通水要大得多,每动一下都非常艰难,像是四肢都被绑上了沉重的铅块,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前进一点点。刘斌转了个身,水中除了一片茫茫的绿色,什么都看不到,连方向都没办法辨认。
未知总是本能地让人恐惧。
不知道道士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来救他。不过地缚灵的话,其实随便哪里都能收得到吧,丢了一个再找一个就好,实在没必要费力气去救一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
换位思考一下,刘斌觉得如果自己处在张青阳的位置,也不会去救某只聒噪鬼的。所以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吧,免得到时候失望透顶哭天喊地。
呐,咱还是自力更生比较靠谱。否则死了又死死了又死……真是太丢脸了!他可不想将来张青阳和小灰偶尔讲起他的时候,还要以“那只愚蠢的鬼类……”作为开头。
还好,至少目前看来行动还算自由,那个把他弄到这里来的家伙,不知道现在准备干什么,一直没有露面。
傻子才留在原地,刘斌立刻行动,吃力地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