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临出家门儿之前给我开个单子,下班回来就张着嘴等着吃就成!我保准让你就跟下馆子似的待遇,你点菜,你点啥我能给你做出啥来!”
程宇窘了,睫毛簌簌地低垂,不接话。
罗战瞧见程宇的耳垂慢慢发红,那两只圆圆的薄薄的耳朵被窗外的夕照打成透明的殷红色。
程宇每天需要早中晚好几趟扶罗战去上厕所。
罗战自己走路一瘸一拐地,半边儿屁股无法发力,又不能让程大妈和莲花婶扶他进厕所,这人还拒绝用尿盂儿,觉得大老爷们儿的尿在屋里忒丢人。程宇每天中午蹬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回来一趟,就是惦记着扶罗战上厕所,怕把这厮憋坏了。
慢悠悠地往胡同口的公共厕所挪去,罗战理所当然地把一只胳膊搂上程宇的肩膀,这回被人瞧见也不用怕,理直气壮地要求重伤号的待遇。
程宇把他的胳膊甩开:“干嘛啊拉拉扯扯的……”
罗战用耍赖的口气哼哼:“别乱动啊!你再乱动我的伤口又撕裂了,讨厌么你……”
程宇拿白眼儿瞪他,嘲笑道:“就你这矮矬小个儿,还踮着脚尖儿摽我的肩膀?你够得着吗?”
罗战一虎眼道:“我矮矬?我这样儿的还矮啊?!要不然我揽着您的小腰儿,这样咱俩都舒坦……”
罗战的手很坏地摸向程宇腰眼上的肌肉,不轻不重捏了一把,手感真不赖呢,皮儿薄,肉嫩,馅儿多啊!
程宇笑着躲,骂丫整个儿一个神经病!
罗战从来没见过程宇跟别人闹,平时穿着警服,特正经的样儿。
他觉得如果换一个人敢这么又摸又捏地瞎折腾,程宇早就急眼了。但是程宇跟他就从来不急,步步退让,由着他闹,摸,捏,其实特宠着他。
胡同口儿的这间公厕,前两年凭借奥运的东风,得以彻底地翻修,粉刷了外观墙壁,还装上了白瓷蹲坑和抽水装置,终于摆脱了几十年如一日黑黢黢臭烘烘只可远观绝对无法靠近的老北京胡同公厕传统形象。
以前的胡同公厕,进了门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就是两溜儿长方形的坑,坑底堆满排泄物,没有冲水,坑与坑之间亦没有任何遮挡。每天一大早儿起来,街坊邻里熟人在厕所里挨排儿蹲成两溜,互相都能看见对面儿蹲的那位裤裆里晃荡来晃荡去的一只鸟儿,解决生理问题的同时拉拉家常,联络感情。
现在的公厕也总算有专门的小便池了,不用蹲到坑上溜鸟儿了。
罗战一把拽住扭头要走的程宇,歪着头,流氓样儿:“这就走啦?给咱扶个鸟儿啊……”
程宇压低嗓门,很干脆地送给他一句:“滚!”
从厕所回来,罗战的伤口需要每天早晚两遍抹药,换纱布,热天避免发炎。
这活儿理所当然地只能由程宇接手了。
程大妈倒是特热心地想帮忙,推门儿进来看,罗战吓得捂住屁股叫唤:“哎呦大妈别,您别介!我,我,我,让程警官伺候我就成了,您别看我屁股!!!”
程大妈特诚恳地说:“小罗啊,让大妈帮你换药呗,做这个我有经验嘛!”
罗战窘得哇啦哇啦地叫:“甭介,那哪成啊,我这张脸还要出去见人呐我!”
程大妈嘟囔:“有什么的啊,瞧这喳喳呼呼的!
“我们家程宇的屁股我都看过,你是程宇的好朋友嘛,那不就跟大妈我自个儿的儿子也差不多么,让我看一眼又怎么了?我又不会把你给吃喽,这孩子,死心眼子的!!!”
罗战瞟着程宇,乐得很猥琐:“有妈宠着的感觉特别好吧,永远都长不大吧?真羡慕你!”
程宇一声不吭,狠狠地戳他伤口旁边的肌肉,戳得罗战叫唤:“哎呦,疼,疼着呐!!!”
罗战趴好了,程宇给他揭掉旧纱布,轻轻地擦掉伤口洇出来的脓血,涂上消炎消肿的药膏药粉。伤口还是有些红肿发炎,程宇皱了皱眉,顺手拿过一把蒲扇,在罗战屁股上扇着风。
罗战扭头问:“咋啦?怎么不给我贴上纱布啊?”
程宇说:“我觉得有点儿发炎了,晾一会儿别沤坏了……你就整天折腾吧你,你这么着老是好不了!”
罗战悠哉地晃着屁股蛋,享受着,乐道:“真贤惠!”
程宇又说:“罗战,你能不能回你原来的地方住去?”
罗战脸上的笑意蓦地飞走了,扭过头,冷冷地说:“程警官我又怎么了?我给您添麻烦了?那以后您甭回来陪我上厕所,我也不用您帮我换药,程警官您忙您那一摊重要的大事儿去,我自己能行!”
程宇解释:“我不是那意思!……这屋西晒挺厉害的,又没空调,太热了,对你伤口不好,真的,别给你留下个疤或者后遗症什么的。”
罗战的脸色缓和下来,哼道:“嗯……关心我呐?”
程宇皱眉缓缓说道:“罗战,我知道你自个儿有房子住,我这儿条件这么差,住得也不舒服,你何必非要赖在这儿。”
罗战俩眼一眨都不眨,话音儿毫不含糊:“程宇我告诉你,住得舒坦不舒坦,不在于房子,而是这间房子里有什么人!老子忒么的住得特别舒坦!”
程宇对这种执着的人没话说。
罗战裸露着的臀部横着一道深刻的伤疤,翻着红肉,挂着血丝。腰上几条遒劲有力的肌肉交汇在臀上的凹陷处,结实的两块臀划出圆润结实且富有张力的弧线,在灯下泛着相当诱人的铜光……
程宇猛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