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念着,姓罗的,我与你不共戴天,同归于尽,我绝不放过你全家……
罗战的好几家连锁店被谭五爷泼粪闹了一回,修整了几日,收拾残局,迅速重新开业了,也没遭受太大经济损失。
朱妍还挺不乐意的:“凭什么啊,丫的给老娘的店泼大粪!这要照我以前的脾气,老娘一准儿给他原样儿泼回去!”
罗战反而劝她:“算了,你当泼什么好玩意儿呢,老子还犯恶心呢!再说了,姓谭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易主了,你想闹都找不着对家。”
朱妍撇着鲜红的嘴唇说:“我才不管罗强有没有得罪过他,他得罪我就不成!”
罗战知道朱妍被惹急了就是个泼妇的脾气。他看在谭老头子现在落魄失势,人家儿子毕竟毁了一条命,他是想息事宁人,双方就此了结。而且,他了解程宇的意思,程宇绝不希望他再沾惹任何江湖事儿。
听从小程警官的教诲,罗战还特意包了个白事红包,搁了二十万块钱,着人给谭家送去,算是表达抚慰和歉意。
朱妍私底下给罗战透风儿,市委内部最近斗法,又要变天儿,咱们有热闹瞧了。
朱妍混演艺圈的,人脉广,上层的消息灵通。据她说,纪检的人都进来了,姓刘的这回肯定兜不住,早晚的事儿,现在就在查他的罪证,揪他的案底。
罗战是知晓某些内情的局内人之一。
他也想帮程宇出这口恶气,让姓刘的栽一个最狠的,付出代价,但是他不能牺牲他哥。罗强以前无论做过什么,这人行事有多黑,多绝,那是养了他十五年的亲哥,和着血连着筋的。
罗战那阵子又恢复了居家好男儿的本色,每天早晚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伺候小警帽儿的早饭夜宵,中午还有爱心饭盒。
程宇说:“不用这么麻烦。北海后门现在也开了一家你的小吃吧,我扫街空闲的时候,就去吃个‘白水羊头工作餐’,或者‘炒肝包子白领餐’,挺好。”
罗战说:“那不行,你一忙起来就忘了,老瞎凑合,所以你胃不好!”
罗战俨然一副碎嘴媳妇得吧自己男人的口气:“我每天早上给你装了饭盒,你晚上把空饭盒带回来,我要检查的,这样儿你就不能作弊了!”
程宇嗤了他一声儿,心想你以为这样我就肯定吃上这口午饭啊?昨儿你给我带的八宝填鸭、京酱肉丝和干煸豆角,多香啊,都他妈的让潘阳那个贼给我偷吃了!他们现在都盯上我的爱心饭盒了,说我带的饭比他们带的好吃!
罗战闷头切着土豆丝,刀工很细致,突然哼道:“程宇……”
程宇:“嗯?”
罗战说:“你那脆弱的小胃,现在都离不开我了吧?”
程宇沉沉地笑,不答话,从身后圈住罗战,在罗战脖颈脉搏跳动的地方,深深吻了几下。
程宇的手缓缓往下,抚摸罗战的后腰,臀部……
何止是脆弱爱出血的小胃离不开了……
罗战享受着程宇偶尔极为温柔的爱抚,又说:“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伤害到你、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原谅我吗?”
程宇蓦地松手,狐疑地瞪着他:“你干什么了?”
程宇一把掰过罗战的脸,强迫他目光正视:“你又去找内谁了?你敢再见那小鸭子一次,你试试!”
罗战翻了个白眼儿:“我没有!不是那种事儿,老子在那方面绝对不会对不起你!“
程宇放心了,下巴搁在罗战肩窝儿里,小声说:“你没别的对不起我的事,你别的都好,可好了。”
罗战扭头,看着程宇,忍不住把嘴唇贴上去,悄无声息的万分钟情的吻……
正值北京的金秋,最美好的季节,罗战趁着休息日,非要拉程宇去郊游。
程宇说:“郊什么游啊?初中毕业以后就没听说过这词儿了。”
罗战乐着说:“嘿嘿,咱俩现在就是一对儿幼儿园小朋友。”
罗战开着越野车,一路出了四环、五环,往北部山区开去。
路上开开停停,为啥呢?因为某个幼儿园小朋友他不认识路了。
程宇忍不住嘲笑他:“你丫行不行啊?是不是老北京啊?路你不认识了!”
罗战气得抱怨:“妈的谁知道现在北京都给修成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路和房子拆了盖、盖了拆的!二十年前这地方是这样儿吗?五年前它都不是这样儿啊!
“我告儿你吧,这年头只有老北京他在北京才迷路呢!”
罗战把车停在路边,把整张北京市郊县交通图铺开在方向盘上,俩人在车厢里嘻嘻哈哈,互相挤兑扯淡……
罗战再往北面山里开进去,程宇就不说话了。
隔了这么多年,四周的景色仍然那般熟悉,恍如昨日。青黛色的山峦,碧绿的原野,蜿蜒险峻的公路,幽深得看不见的密林深谷……
一个城市历经岁月的沧海桑田,依然留存在两人心底最深处的就只剩下记忆里这一片漂染着淡红血色的碧水青山……
罗战一路开车,一路寻觅着,问程宇:“还记得在哪儿吗?”
程宇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努力地回想着:“应该就是这条路在前边儿有个岔路口……”
小镇早就变样子了,原先大片大片茂密丰盛的苹果园和枣树园,如今都找不见了,远远望去一片钢筋水泥的工地,高高的吊车铁臂在空中盘旋,大牌子上写着“清雅水苑家园”什么的开发商的广告。
程宇跳下车,像是挺着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