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大佐,请求您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您知道我们过去是同学,我想和他谈谈。”
工藤三影想想,点了点头。
刑讯室只剩下夜莫和罗翼两个人,夜莫被绑在刑台上,罗翼站在旁边。
刑讯室五十平方米左右,灰色的水泥墙壁和地面,门在南面,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北面墙壁贴近棚顶的地方被扣出一扇正方形小窗,镶嵌着五根铁栅栏,些许光亮从那里渗透进来,告诉里面受苦的人,这里还是人间。
一抹淡淡的阳光落在夜莫肩膀,给了他一丝暖意,夜莫缓缓睁开双眼,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罗翼。
罗翼的帽子戴的端端正正,灰黑色大衣半敞着,露出里面笔挺的警服。
夜莫笑了笑,别过头:“不知道这是一身狗皮吗?还穿的这么利落。”
“人各有志,”罗翼不以为然,“厅长我做,总是要胜过别人,至少如果不是我,你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里?”夜莫真是有点搞不懂,这罗翼怎么忽然变得无赖起来。
“啧啧啧,”罗翼耸耸肩,“这话说的可就有问题了,你就那么自信?”
“哼!”夜莫不屑地冷哼一声,用斜视的眼神表示极其鄙视。
罗翼轻咳一声,正色道:“无论如何你都得妥协,说出你背后的组织,否则你是没有生路的。”
“这次换你……”
“你应该感到幸运,”罗翼道,“你和我,有道理可讲。”
“整个满洲国都没有道理可讲,你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夜莫叹了口气,“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高尚,但我至少比你强,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回来以后,会做这份工作,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你爸爸会做汉奸。”
“他确实在做汉奸做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他有他的道理,”罗翼脸色沉下来,“我爸爸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好人,我不希望你对他有误解。”
“好吧,”夜莫笑笑,“儿子眼里有个英雄父亲很正常,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你在逼我,”罗翼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轻声道,“你参加的是□□,联络点在千言书店。”
夜莫豁然睁大眼睛,里面满是惊异。自己乃至整个组织都觉得十分隐匿的联络方式及地点,在罗翼那里,仿佛毫无秘密可言。他到底是拥有怎样的调查组织。
罗翼看着夜莫表情的变化,淡淡笑了笑,笑容里,有无奈,有辛酸,也有痛楚。
他有点累了,承担这一切。
☆、谈话
夜莫惊异片刻后,面部表情恢复如常,他看看罗翼:“既然都知道了,你还问我干什么?”
“我们需要更加具体的,”罗翼道,“我是在给你机会,夜莫,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你有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只要说了……”
“你既然不希望我有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夜莫真的生气了,“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虚伪。”
罗翼沉默。
虚伪……
自己虚伪吗?可能是的,不虚伪,怎么能做满洲国警察厅厅长?怎么能各种场合应对自如?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要继续下去,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罗翼想着,沉沉道:“其实你是假王亦的事情早已经败露。”
夜莫又是吃了一惊。
只听罗翼继续道:“只是工藤三影想要通过你找到哈尔滨潜藏的地下组织。”
夜莫苦笑,自己做事怎么这么不顺利。什么事情都是自以为神秘,实则早已被人知晓。
他快疯了。
罗翼接着说:“别反抗了,你还有事情要做,而且,”罗翼说到这里,声音细若蝇蚊,他伏在夜莫耳边轻轻道,“你说了,你的同志也未必会死。”
“嗯?”夜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罗翼不是为了找□□报仇?难道这里面有阴谋?他到底该不该相信罗翼,相信这个从前他一直相信的人。
夜莫矛盾纠结着,心乱如麻。
“你不信我?”罗翼忽然问,“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你杀了我爸爸,我都没有与你计较,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夜莫说不出话。
“如果我一心一意想要知道你背后的那些人,我大可不阻止工藤,我说了以后有事要做,那不是戏言,甚至可以说,你的妥协是你任务的一部分。”
罗翼的一席话在夜莫脑海中,闪电一般划过,夜莫忽然就意识到,罗翼并不是单纯的做警察厅厅长。难道他与□□有关系?
想到这里夜莫猛的看向罗翼,正对上罗翼不容置疑的目光。
“你不信我?”
“我信。”
这是一间隐匿在巷子里的残破不堪的仓库,从外面通过门缝往里看,能看到里面横七竖八堆满了扫帚和拖布,扫帚因为使用时间太久,绑着高粱杆的铁丝松动,底下的高粱穗散落一团,松松垮垮倚在角落,拖布上面附着一层层灰尘,有的地方已经成团。
怎么看这都是一间废弃已久的仓库,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然而在罗翼的眼里,它绝对不是一间简单的仓库。
罗翼换下一身警服,戴着一顶压的很低的棉帽子,穿着一件领子竖的很高的黑色大衣,他走到巷子里,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样,就一头钻进那间灰尘弥漫的仓库。
关上门,仓库里灯光亮起,里面墙壁上一扇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