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岚道:“我一直在等你将图赠我,你却……唉!”
连亦天道:“我从未想过你要的是此物。”
苏千岚吃吃而笑,抚掌道:“霜妹写给你的信,你还真当真了。你难道就不怕是陷阱?”
连亦天一字一顿地道:“关心则乱。”
苏千岚笑道:“那如今你是不是后悔了?”
连亦天道:“后悔倒不至于。”直直地看著他,面无表情地道,“千岚,如果我还有命能出去,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让你知道,最残酷的手段,不止是天哭才会。”
苏千岚背著手,绕著他走了一转,笑道:“你知道我刚才刺你的一刀,上面淬了什么毒吗?”
连亦天道:“天下毒药无数,不知。”
苏千岚笑道:“说得好。总之,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毒药便是了。就是刑堂,你若是愿意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呢,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连亦天沈默了片刻,道:“好,你过来。”
苏千岚依言凑近了些,忽然连亦天口一张,暴射出一物,苏千岚凌空一个翻身,急急后掠,却还是迟了半步,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深口。回头一看,一片薄薄的舌刃,嵌在铁柱之中,力道惊人。再深半寸便是没命了。
连亦天已顺势一掠而出。只听见后面有个男子声音怒道:“你竟然又让他跑了?还不快去追!不杀了他满门,你就带自己的头回来见我!”
这边苏千岚撕下了脸上的面具,竟然是华明楼。风越笑道:“惟妙惟肖,连亦天竟也分辨不出。霜儿的易容之术果然妙绝天下。”
凝霜却一脸不豫之色,道:“爹,您这是想干什么?你把哥哥关了起来,却让华大哥扮他模样,这是为何?”
华明楼赔笑道:“霜妹,门主做事,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凝霜却道:“爹,你真就这样让他逃了?”
风越笑道:“我就是要让他逃。”转过头,吩咐华明楼道:“把千岚带出去,放到连亦天的必经之路上,记住,务必要保证让连亦天找到他,而决不能让旁人碰他一根手指。”
凝霜奇道:“爹,你这又是为什么?”
风越看著华明楼抱起昏迷不醒的苏千岚,笑著道:“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连亦天虽然恨千岚这般恩将仇报,但必不至于杀他。”
凝霜垂头,道:“杀是不至于,零碎折磨是少不了的。”
风越掠了掠她的散发,柔声道:“那也总比留在天哭受这等刑罚的好,是不是?”
凝霜犹豫了半日,终于大声道:“爹,我不明白,如今连亦天恨哥哥入骨,必会让他生不如死,您却还要把他送到连亦天身边,这是为何?”
风越笑道:“这还用问?自是为了那宝图了。”
华明楼笑道:“门主,如今千岚可还会乖乖听话?”
风越道:“我根本不需要千岚听话。不必问了,明楼,你去办剩下的事吧。”
华明楼笑道:“遵命。”
开到荼蘼11
青衣男子一手执剑,站在风雪之中。几具尸首,倒在脚下。剑尖上还滴著血。
他眼望著一个车夫连滚带爬地逃走,没有阻拦,只是伸手在脸上一抹,赫然出现的,又是华明楼的脸。
他回头,被他放在一旁的苏千岚还在昏睡。
“千岚,我不杀你,我只是要你什么都说不了,连写也不能。”
剑锋一挑,在苏千岚咽喉间划了一剑,劲道拿捏得极巧,一丝血线缓缓渗出,却不足以致命。
见苏千岚眉梢微微一蹙,显是昏迷中也觉得痛楚,华明楼一笑,俯到他耳边,放柔了声音道:“千岚,可惜呀,我看不到连亦天是怎么折腾你了。你只知他一向对你温存,你却没看到,这人心狠手辣的一面吧?若非如此,归一楼又怎能有如今的势力地位……”
华明楼一声长笑,携了苏千岚,转眼间在风雪里消失了踪迹。
连亦天没有说话。他站在风雪里,耳边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
两具,不,是三具尸体。
我怎么还会信你,我居然还会信你。我知道我不该去见你,我却去了。我知道可能会是个陷阱,我却不顾身边所有人的阻拦,执意要去天哭。是我累得我娘,我妻子连同那个尚在她腹中的婴儿都死在你手下。
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不,我不杀你,我母亲,我妻子惊恐的容颜尚在眼前,我要你,受零零碎碎的折磨,慢慢地去死。
“搜!”
宋之玄应了一声,道:“看嫂子刀上有血迹,他武功虽高,人虽狡诈,也必是受了重伤,如今冰天雪地,他应该跑不多远的。”
连亦天漠然抬头,道:“风雪太大,如果再过些时分,血迹应该就找不到了。马上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前面一长溜血迹后,有个青衣人影,正在一步步艰难地走著。
连亦天笑了。没有笑意的冰冷的笑,幽幽地在眸子里闪耀。
“终于找到你了。”
苏千岚回过头,他的眼神里有些茫然。连亦天冷冷地道:“你逃不掉了。乖乖地跟我走。”见苏千岚不仅身上穿得单薄,一双脚也是赤著的,已经冻得通红。
连亦天左右看著他,道:“你怎么不说话?”眼神落到他脖颈上那道血痕上,因为天寒冻,那伤口已经止血了。想到朱红芷剑上有血,定是妻子临死前那一剑,重创了他。再一想到妻子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