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就算是这绝壁不坍塌,血流尽了,也是一个死。
王妃捂着肚子,下坠的痛感已经麻木了,她知道这是孩子的生命在流逝,睁开眼只看到头顶缭绕的雾气,却寻不见崖边那张关切的脸。
“就算是他和王爷在一起……又怎么样……”
女人突然一句话,让英喆皱起了眉头。
她艰难的转动头颅,掀开眼皮子看了看英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不恨王爷不爱我,只怕他得不到爱,孤寂一生。”
英喆有些愕然的看着女人,听她缓缓道:“强求不来何必执着,我只愿在百年后,他心中的我是个值得记住的好女人就行。”
值得记住?
英喆不禁仔细咀嚼这四个字。
什么人值得记住?一生里只有某一个人不谈值得与否,直接便在心里打下了烙印,塞漠的心上的烙印,绝不可能是他。
而他在塞漠心中,只怕已经是一个值得记恨一辈子的人,他错过了塞漠那一朵花开的时间,还一步步将自己变成一个求而不得,偏执可恶的人。
他所做那么多,本源就是得到塞漠,可如今得不到他的人,就连心都伤透了,换来的就是塞漠一辈子的记恨。
司马夜攀到崖顶,一只手伸了过来,他抬头,迎上段阡陌关切的脸,那黑瞳瞳的眼中压抑着满满的狂喜,就连那只手,都在颤抖。
司马夜递上自己的手,即刻被紧紧握住,一个力道将他整个人提了上去,撞进一个怀抱,被一双颤抖的手,紧紧的箍住。
他的下巴搁在段阡陌的肩上,被勒的喘不过气,这一刻他能深刻的感觉到段阡陌的凄惶无助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一声小猫般的叫声,段阡陌整个人一抖,松开了司马夜,低头看向那个轻微蠕动的小小包袱,嘴角抽搐,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个儿子。”司马夜将孩子解下来,交给段阡陌。
这人都不知道怎么抱孩子,缩手缩脚的。
司马夜扯过他的右手,将孩子送了进去,掰过左手环住包袱,迟疑了下,低声道:“王妃可能……我尽量救她上来。”说罢便攀下悬崖。
段阡陌上前两步,欲言又止。
只有身怀密宗瑜伽的司马夜才能有机会将王妃救上来,冒险是肯定的,但他有什么理由去能阻止?
身陷两难的境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焦心的无力感,几乎将人生生撕碎。
头顶有声响,英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司马夜。
王妃已经半昏迷,偶尔无意识的抽搐,司马夜小心的落地,跪在了她张开的两腿间。
不知是谁在呼唤,声音没有起伏却很坚定,他在说:“为了孩子,你要撑住,我会帮你,睁开眼睛来……”
她依言睁开眼睛,司马夜跪在她身前,两手掰着她的膝盖,“你可以吗?”
她咬咬牙,点头,“嗯!”
司马夜好像松了口气,右手抚上了她的肚子,“跟着我的手用力!”
小腹下一阵剧痛穿便四肢百骸,她疼的猛抽气,听到司马夜叫:“用力!”
崖顶上的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吼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帮着用力。
段阡陌看着崖边的拽着紧紧的绳子,回头道:“去砍藤蔓,搓绳子!”
话音一落,不待王府护卫动作,那些士兵已经很有次序的分工合作。
王妃顺着司马夜在腹部的推动往下用力,那种剧痛不是她现在的状态能承受的,撕破了喉咙般的嘶叫,让崖顶上的所有的汉子都觉得惨痛的不敢想象,就连英喆都别开了脸,不忍直视。
女人想放弃,想说一刀子给我个痛快算了,面对司马夜沉静却隐隐夹杂着关切的眸光,她觉得求死好像很自私。
一根绳索吊了下来,段阡陌两腿抵着崖壁,朝目光涣散的女人轻唤了一声,女人马上睁开了眼睛。
司马夜望向段阡陌,轻微了摇了下头,段阡陌了然,满目的血红让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女人此时的直觉突然灵敏了,她道:“刨开肚子,救我孩儿!”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让旁边几个男人猛的一震,包括英喆在内,惊诧的看向了她。
段阡陌还未说话,司马夜突然叫了一声,脚下的绝壁开始晃动,段阡陌手朝他一捞,捞了个空,对方已经第一时间俯下身捞起了王妃,一个重心不稳,随着崖壁的倾斜向后仰去。
段阡陌大惊,正要放开拽住绳索的手,对面英喆突然跃起,一手抓住了司马夜腰上的绳索,一脚抵住崖壁,膝盖拖住了王妃。
“还等什么,快动手!”英喆咬着牙关提醒,“别让她死不瞑目!”
段阡陌抬起一脚,抵住英喆的膝盖,承担了一部分重量。
司马夜抽出短刃,掀开了女人的衣裙,双目一凝,在段阡陌不忍目睹还没来得及闭眼之前,划开了小腹。
“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是她在这世上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撕碎了在场数万汉子的心,即使是手染鲜血沙发暴虐心肠再硬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这种惨烈和悲壮,支撑她承受的动力,只是因为爱。
所有人好像耳边出现了幻听,有铜铃声阵阵,又像是梵音靡靡。
司马夜捧出鲜血淋淋的婴儿时,段阡陌和英喆大大的吁了口气,脚下的绝壁在此时轰然崩塌,四个人吊在半空中被崖壁落地冲击上来的巨大气流震的头脑发晕,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