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命,了结这件事而已……托你的福,我没有死,你不欠我的。”梁徵继续说。
容松被他说话的口气好奇得看看他又看看谢欢。
梁徵突然一笑。
“我想起来,”他说,“当年我送你回京,你说着以后你我再无干系就送我走,要是你不叫我回去,我那时便已不会回头……你果真舍得我么?”
我不需要你挽留。
你只需要,呼唤我的名字。
谢欢仰头看着他,显而易见的难舍,“梁徵……”
“……我在峪珈山等你。”梁徵开口,“我还有我不得不做的事,你也有你的。在那之后,就来找我。要是不来,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怎么样。我只是……反正其他事,也无所谓了。”
谢欢向前倾身,把额头靠在他膝盖上。
“好。”
这不知道算不算答应。
要辞去掌门的事,梁徵对连羽说了。
“我做不了!”连羽在听清楚的时候立刻高举双手声明。
考虑范围内的下任人选,不用梁徵说也就是他和乔子麟。
梁徵说:“这个等大师兄回来再谈。”他想了一想,又说:“就算我们都不在时,你不也很好?”
“三师兄在才是很好。”连羽说,从来山上诸事水瑗料理,他们从来不用烦心,谁想有今日。
三师兄……梁徵数了数日期,“大师兄这几天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有少年弟子匆匆跑近,上气不接下气地报说:“大师兄,大师兄在正厅,请掌门和连师兄过去!”
梁徵与连羽交换了眼神。
“他一个人?”梁徵问。
年少的华山弟子拼命点头。
梁徵起身快步走过。
乔子麟神态安然地坐在厅里喝茶。
看到他这样平静,梁徵有些意外,几乎以为能够听到什么好消息。
但乔子麟抬头看到他,像是随随便便就问了句:“你要不要去看看越岫?”
“他在哪里?”
“就在山中,”乔子麟往外胡乱挥手一指,“果然是越岫嘛,下山还不知道他能到哪里去。早知道我就直接搜山了。”
“他在华山?”梁徵失色。
“有那么吃惊吗?他和阿瑗,除了华山还好去哪里?”乔子麟放下茶碗,“你要见他的话,记得你那位谢公子往山崖下丢承天玉的地方吧?越岫就在那下面。”
登时明了。
“师兄是去寻承天玉……”梁徵感到五味杂陈,“找着了么?”
“万丈悬崖,什么东西掉下去能不粉碎?”乔子麟并不沉痛地道,“不过反正都是没办法。他留在那里也好,别人找不着他,他也碍不着别人眼。只是他也就剩下一两天了,你要是想,可以去见见他。”
梁徵在乔子麟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站起,“三师兄呢?”
“葬在华山,我觉得也不错。”乔子麟说。
把“他已经死了”的事实跳过,说得更为轻描淡写。
梁徵跌坐回椅子上。
“如果去见越岫,你大概能看到他死。”乔子麟往梁徵望去,“证明你杀了烈云的儿子,说不定以后华山还有立足之地。”
“哪怕解散华山派,也不能做这种事。”梁徵按剑起来,“我去见他。”
“我也保证不了越岫今天是明白的。”乔子麟在他身后说,“小心别被他杀了。你不用先去对你的小公子说一声?”
梁徵没有回答他。
“你要是去,就是守着他死。”害怕梁徵还不够明白似的,乔子麟确切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大师兄为何不守?”
“我就算不高兴看那种事。”乔子麟说。
谢欢等到入夜,才走向宫门。
寻常人等当然是不能接近禁宫的,往日熟悉的卫兵也调换过了,但青皇的吩咐显然没变,当他亮出令牌,卫兵们就立刻明白地让开路来。等待片刻,有宦官来给他引路进去。
不过数日不来而已,其实宫中路径俱都还熟悉。
说是青皇在鹿苑赏月。
算来不是满月之期,醉湖月色未见得是最佳。但这想来已是最后一次入宫,谢欢也不禁想象醉湖此时风景,想起不会再看第二眼了。
不过原来最后一眼也没有。
原该是醉湖的地方已堆起山来,新造了几处亭台,往上望去,亭外歌舞声喧。
谢欢不是十分惊讶地眯起眼睛。
差点就害死了青皇的醉湖,青皇是不容继续存在下去的。不仅填平还要造山,果然是青皇的手段。
宦官通报了上去。
青皇亲自把头伸出亭子来,高声叫他:“上来见朕!”
口气一如往常,根本是没当发生过什么事。
谢欢深吸一口气,举步上阶。
走进亭中时,青皇掐了一把身边美人的腰,把她往前推,“去问候谢大公子。”
美人果然朝谢欢下拜,抬头时眸中莹然有泪,却是金婵。
这般端庄华贵,简直是不认识了。
谢欢忙跪地扶她起来。
青皇挥挥手,金婵就了然地出声命歌舞都歇了,出得亭外亲自带了他们下去,只留谢欢和青皇在亭子里。
“一阵子不见,你看起来还不错。”青皇说。
谢欢不答。
“记恨朕?”青皇不放在心上地一笑,“当面不跪,都不肯呼声万岁。你也不要太放肆,你不怕死,也该为旁人想想。”
他说的自然是巽阳王与谢氏幼子。
谢欢知道,可自然也想到旁人。
青皇没有真计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