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将来不至于走到太过极端的境地。
“虽说敷城差不多已是掌中之物,可那位少年将军,倒有些格外地坚持,”索樊闻说道,“他若是坚决不愿屈服,城内百姓十数万人,怕会跟着遭罪了。”
索翰华冷然地回道:“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若他着实不识时务,不能屈其兵,也只好破其军灭全卒。”
索樊闻怔愣,遂叹息:“上上之策,自然是能够全军为好。十五万大军,若真全戮……恐会落得残暴嗜杀的骂名。”
“皇叔这一点不必担心,”索翰华露出一抹淡笑,“须知敷城已被困死,已如绝境。城中寻常百姓,又何甘濒死?故而,届时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挑拨之策……”
将死之前若得到一线生机,人求生之欲,则能激发出莫大的爆发力。
闻言,索樊闻沉默了许久,才幽幽一叹。索翰华的算计,利用了城中百姓求生的迫切与惧死的惶恐,说来这些人何其无辜?当然他出身在最为黑暗的皇家,又是参与了这场争斗,自没有任何怜悯与不忍的立场。
只听闻了索翰华如谈笑般说出这般谋划,也不免有几分戚戚然。
自古江山天下,掩埋了多少军士多少平民的枯骨英魂!
这个九月秋夜,敷城在大军的紧迫下被拿下。此间,城中百姓,不满于朝廷军诸多的蛮横抢夺,怨声渐起,遂在索翰华大军连续发出《告敷城百姓书》与《将士十二令》后,激起求生之欲,与朝廷军发生了多起冲突流血事件。
民愤不已。
朝廷军少年将军,被内外逼迫,无路可退,遂作困兽之斗,终在一夜,亲率精兵,秘密暗袭索翰华的部伍。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便是一场激战、恶战。
“这位少年将军亦不失一英雄也!”在伏击圈外观战的索樊闻望着敌方被围困却犹作殊死搏斗的将士,也是不由得感叹。
索翰华淡笑地微勾了勾嘴,伸手拿起一柄长弓。
“这么远,也无月色……”
索樊闻明了他的打算,正想说不可能射到目标,而且这昏沉沉的夜里,还极容易误伤到他人,但他的话没说完,索翰华已是拉满弓,箭羽飞驰而去。
正见那少年将军,避开左后的攻击,身形往前闪动。索翰华的箭,恰在同时,噗地射透他的胸口。
敌首死,军心溃散。
眼见敌精兵被伏歼,索樊闻回头看着转身回营 男人,唯有惊叹。这般的箭法,百步穿杨不足以形容,何况还是在这样昏色的夜里,而最重要的是索翰华毫无遗漏的算计,只有完全掌握那人其后的反应,才能精确地射杀到人。
主将被杀,精兵阵亡,城内的残军,唯有死或投降两种选择。
敷城破。这一场内战,情势急遽地转变,如此北庭大军是志气高昂,直逼居州腹地。
江州战场战事以胜利告以结束。主力军朝西进逼,横扫居东州;而索翰华则在敷城一战结束后,带上两个部的军力从沼泽之地秘密北上,欲潜到凉水后方,助上凉州战场一臂之力。
而壑关与凉水间,也在这夜里悄然掀起一场激战。
大雨忽降,让净念一干隐兵的行动多了几分艰难,却也因这雨势,多了一点掩饰。按照计划悄悄地靠近敌营,净念引领着前徒探查,而后首人则掩盖着他们路过的痕迹。
所谓投石问路,诱敌而出,再将隐兵分出两只小队,以声东击西。
这一行的目标,就是要扰敌乱营,将朝廷军的主力引诱至另一个方向,正合我方的埋伏。而净念则带着另一数十人的小队,在那防守重重的通道上引起混乱后,自暗沼边缘,跟着士兵突击营的数位老手,悄悄地潜入敌营。
这数十人,其中半数是净念自己的护卫使,其他人也是在出发前,由他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
暗沼蛰伏无数凶险,几人终于在丑末逼近了敌营。
“主子,下一步怎么办?”苍禾紧贴着净念后背,小心地提防着可能潜伏的危险,用密音传到净念耳中。
净念冲几位擅长侦察的隐兵打了几个手势,让他们先悄悄靠近,算计好敌营换岗与巡逻的时间。遂对苍禾道:“待会我一行动,你就招蛊,将那几人暗杀掉。”
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毁了敌方的军需储备,包括粮草、战马与辎车等。
等苍禾照净念的指示,趁着正要换岗的松懈,招蛊将外围守卫无声地杀死后,一行人迅速地掩藏了守卫的尸身,扒下了他们的衣服、盔帽与武器。
‘还有两刻钟。’侦察的隐兵朝净念打了个手势。
净念点头,让这几人替代了被杀的士兵留在此处装作守卫后,迅速地带上了自己的护卫使,扮作刚换完岗的敌军。
”口令!“
判断出敌军粮草与战马所在后,净念几人很快地靠近,却被一行巡逻兵拦下。那位队长见净念低着头半天没有开口,神色顿时一变,冲自己的手下们打了个手势。
那些军士立刻将净念几人围住,上前就要查明身份。
净念猛地一闪身,在那队长还来不及喊出口的时候迅速地扼住了对方的颈喉,将之拖到暗处,而其他人亦是在同一瞬间作出反应。
巡逻小队的人数都是一致,适巧每个人解决了对方一个士兵,遂在还未引得旁人注意时,俱是隐到了一旁的木塔下。
净念抵着敌军队长的耳,压低声,问:“口令是什么?”
那人张大嘴,发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