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半天,伸出手在其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人群中,刺猬呜呜哭了出来,被雷霆一巴掌拍飞:“哭!哭有个屁用!赶紧打电话,叫上人手去把胜中抬回来!我的兄弟,走也要走得风风光光,不能让人塑胶袋一兜随便带去烧掉!大哥要亲自送他,大哥要……要带他坐一次飞机,带他看看外头的大世界!”
一直安静立在旁边的托克诺夫走上来,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雷,今晚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以后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想做的,只要我有能力,一定帮忙!”
回到办公室,疲惫感如潮水般瞬间将人吞没。雷霆健硕的身躯深深陷在真皮座椅里,头向后仰去,靠着椅背,双脚高高架起在大理石桌面上。点起支烟,急不可待地两口吸尽,转而再换上支新的。一会功夫,烟灰缸里长长短短的烟头搅动着烟灰冒了出来。
很多事,在必要的时候就该狠一点,快刀方斩得断乱麻。丁非与样样一大一小,总要保住一头才行。夜长梦多,丁冉下不了的决心,索性自己帮他下。至于先救哪一个,就看哪个离自己伸出的手最近吧……
第二天一早,七点多,丁府的电话铃滋滋作响。阿仁拎起话筒,一下听出是雷霆的声音,赶紧隔空点头哈腰:“雷老大您早,噢,丁少他出去跑步还没回来。要不等下……是,是,好的!”
新晋会长交代下来,丁少这几日睡眠不好,他那里准备了些补品,有助于养气安神。要阿仁即刻取回来,浓浓炖上一天,晚上正好服用。
反黑英雄向来懂事,惯会讨上峰欢心。这边挂上电话没多久,人已经飞车赶到了东一条大道的社团总部。不想这片刻功夫,雷霆却被突发事件给卷走了。只留下秘书捂着肚子守在门口,一见阿仁,急吼吼招呼着:“怎么才来,快快快,东西就放桌面上了,我没功夫,你自己取了就走吧。”说完脚不沾地向洗手间跑去。
从前阿仁常替丁爷跑腿,这间办公室来过多次,也算轻车熟路了。一进门直奔写字台,角上并排摆着几个牛皮纸手提袋,上头印着某间老字号的标识。掀起边沿看看,里头俱是一包包分装整齐的滋补干货,想来是准备给丁冉的无疑了。
袋子一提起来,原本依靠着摆放的一厚摞文件噼里啪啦翻倒下来,跌出满地。阿仁下意识回头望向门口,秘书拉肚子还没回来,看架势要在卫生间里挣扎很久了,其余的下属距离太远,根本没人留意到这里的动静。他赶紧手忙脚乱将袋子放到一边,蹲下去把散乱的文件逐张拾起来,塞进塑料夹。
避无可避地瞄到上面的字迹,许多日期,地点,交易手段,以及罗家叔侄的名字跳脱而出,映入眼帘。
雷霆的脾气,最恨有人在他手底下搞小动作,阿仁并不想招惹是非。可越是不想看,那些字越似长了爪子般,揪住他的心神不放。最终忍不住好奇,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快速翻阅起来,这样即便有人闯入,也可以立即伪装成捡东西的样子,掩人耳目。
一看之下,吃惊不小,里面竟都是罗啸声及罗家犯罪的证据!
阿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慌乱地不断扫视门口。将这份资料抽出来,捏在手中,想了想,又放回去,转而又抽出来,几根手指烦躁地相互摩擦着,最后一咬牙,将装补品的袋子打开,文件卷了卷,塞在最下面。再将桌面上的物品悉数照原样摆放工整。
走出雷霆办公室,秘书还没回来。阿仁稳了稳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离开了。待他迈进电梯,秘书神不知鬼不觉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确认电梯顺利抵达底层,这才转身走入雷霆的办公室,将桌面上的文件仔细清点之后,微笑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近郊一处隐秘的小小院落中,碧草池塘,青砖红瓦,树荫魂绕。本该清净祥和的所在,却被一个女人尖利的咒骂以及瓷制品清脆的破碎声搅得天翻地覆。
罗啸声走入置满医疗器械的房间,看到丁非正对着厨娘大发脾气,零零落落的碗碟碎片撒了一地,粥和菜泼得到处都是,腌臜不堪。厨娘战战兢兢不住点头认错,却不敢动手收拾,生恐一点点差错再次勾起丁非的歇斯底里。
丁非的手指向地上难以辨认的饭菜,破口大骂:“这是什么?我问你这些是什么?看我残废了,就不肯好好伺候我!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蠢东西!”见罗啸声进来,她怨气更重了,对着丈夫控诉道,“快给我把这家伙赶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她根本不是来伺候我的,是来气死我的!粥那么烫就往我嘴里送,是想我死吗,烫死我你就安生了,不用辛苦做工了!”说完操起床头桌上的花瓶、果盘、茶杯,一股脑丢了过去。
罗啸声赶紧安抚道:“好了好了,老婆乖,不想看到她,赶走就是了。跟这种人置气,只会让自己难受,气病了可怎么办。”又转头嫌弃地瞪一眼厨娘,“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配领这份薪水,赶紧滚出去,别让太太再见到你!”
“先生,真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太太她……”厨娘小声争辩着,却被罗啸声一挥手打断:“叫你滚出去就快滚,若是惹恼了我,就不会像太太那样只是骂两句了事了!”
厨娘恐惧地瑟缩了一下,低垂头脸向外退去。临出门前,偷偷抬起眼角,望向满脸怒气的丁非,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不易察觉地彼此点了点头,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