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生,加上陈珏一共有十几个人,每个主治医师的后面都跟着几个各个医学院的实习生,或是谄媚,或是讨好的前拥后围,生怕这些已经是行业里的前辈穿小鞋,毕竟每个人的实习考核评语都在前辈手里的笔下。
于是乎,这些个已经门户分派、阶级划分明确的实习生们或是冷对,或是鄙视,或是别有意味的评估着陈珏这个外来户。运用个人关系打通某些渠道,是先下这个社会彼此心知肚明的伎俩,但让这些自喻校园精英,学历高人一等的大学生、研究生不忿的是,陈珏只是个中专生,还是他们未曾耳闻的边塞小城出身的医药学院,出身低微的附属医药学院。
明着的无视、漠视、暗着的挤兑、排斥,短短半月里,陈珏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心不古,世事炎凉。骨子里的冷傲使得陈珏不屑与其为伴,独来独往,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不好。即使科室里面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脏活、累活大多数推到了他的身上,陈珏依旧如故。
做人要含蓄点,得过且过,不必斤斤计较,水清无鱼,人清无徒,谁又不和谁过一辈子,有些事情放在心里算了。陈珏这般劝慰自己,欲图让自己不必在意那些讨人厌的伎俩。但,话是这么说,然而,有些时候,老天爷总是会没事儿给你找点儿事来,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于是,那一天,那个雨夜
第九章
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
白天里还是闷闷热热的让人恨不得钻进水里不出来,傍晚就下起了雨。站在医生办公室窗边听着雨水击打万物的声音,陈珏疲惫的捏捏眼角处的鼻根,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先休息会儿再去各个病房查查房,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累,真的很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那种疲劳感甚至比当年在师傅手下连天的做解剖更辛苦,所谓的劳心劳力,不外如是。
哈轻揉眼角处的紧绷缓解那里的酸涩感,陈珏轻轻吐气。这种雨夜天除了雨水的声音,其他扰人的噪音均被掩盖,算是老天帮了自己一个忙吧。上挑的嘴角昭示着陈珏先下的好心情,左右摇摇脖子,耸动着肩关节,缓解工作了一天的肩颈部酸痛的肌肉。这片刻的放松,舒适的堪比神仙,希望今天能够好眠
呃,有句老话是怎么讲来着:说曹操曹操到?不是,不是,应该是世事与愿相违,对就是这样。正当陈珏舒爽的歪在椅子上,想着自己今晚有个不被人打扰的好梦时,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陈珏的幻想,美好的愿望顿时破碎。
张医师呢?来人是门诊大楼那边值班的普外护士,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样的病人,急得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了事。
陈珏看着那护士脸上有些慌乱的神情,没有多做推诿,直接回道:四楼,儿外。
听到回答,那护士居然比之前还要着急,三步两步奔到桌子旁,抓起电话一阵摁,嘴里嘀嘀咕咕着:张连友,你个死人,动不动就跑到儿外泡女人出事儿了,看你找谁
喂,儿外么,叫张连友那死人回普外,门诊接了个慢性阑尾炎病发的病人对,叫他快点儿,病人现在疼得厉害
磨叽什么,出事儿了找谁去?你让张连友接电话喂,你赶紧回来安排手术病人还在门诊楼呢,马上就到住院部了,你还磨蹭什么?对,对,门诊那边是刘医生的班儿,人家刘大夫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你还忍心折腾人家啊
赶紧的,我还要找妇科医生会诊呢快点儿啊!这护士秉承了普外护士一贯的优良作风风风火火利利索索,急得时候管你是医生、主任、院长的,耽误了事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会给留面子。
按下挂机键,手指在电话的键子上一阵按。喂,妇科么?我普外,门诊接了个阑尾炎病发的病人,嗯,是女的,通知值班医生到普外会诊
那边的护士还在急急忙忙简略的说着病人的病情,神色有些焦急。这边的陈珏一面分心听着病人的病情,一面在心里暗自分析着。女性、阑尾炎妇科会诊、检查没等陈珏想出个五六七来,那护士有风风火火的跑出科室,不晓得去哪里了。
看来今儿晚上又得加班、守夜了,还好,还能上手术台,不然单纯等着手术后观察病人还真没什么意思自我安慰一番后,陈珏起身去护理站那里拿空白的病例。
进门和值夜班的护士点点头打个招呼后,陈珏摊开病历坐在护理站的椅子上。一边心不在焉的附和着值班护士说上两句,一边默默回忆着之前曾书写过的病历格式。反正一会儿病人还要到护理站来,省下了来回走路的时间
一阵车轮滑动的摩擦声音在寂静又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随后是杂乱的饿脚步声,噼噼啪啪的,无端的让人心里有些发紧,发毛。
小陈,抓紧时间写病历,下手术通知单说话的是今晚上普外值班的住院医师,也就是那门诊值班护士嘴上称呼的死人,张连友。此时,护理站门外围了四五个人,有病人的家属,有手术室的护士,也有普外科的医护人员。几个人测量血压脉搏的,做术前准备的,询问病人家属做入院登记的,忙归忙,却不乱。一时间,原本安静的住院病房区的走廊嘈嘈杂杂,时不时有些住院病人的家属开门露头探看着。
张连友,男,二十八岁,两年前s省某三流大学医学专业毕业,在其叔叔,也就是普外科科主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