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定,微微低下头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嗓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我想解释,我想抱怨,我想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们管,我想说我已经准备出国,我想说很多事情。
但是,我妈在哭。
我说“对不起,妈。”
“肃肃,肃肃……怎么能这样,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怎么会这样。”
她开始泣不成声,我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安慰,她骗我爸说她要加班,然后偷偷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我却不能让她高兴,她还身体不好,我真他妈的不孝。
握着闻孟凉的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握上,我有一瞬间几乎就要动摇,转眼又看到闻孟凉凄惶的双眼。
我不忍心,也不舍得。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止住哭声,她挂断电话说说了一句“不要让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看你爸怎么说,我先挂了。”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九月的天气凉风习习,吹的人心发冷。
“过来。”
闻孟凉刚刚洗了澡出来,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浴袍,头发又剪短了,还不到眉毛处,倒是跟闻文的发型有些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
他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然后抬头看我,在我面前他总是笑,我几乎看不到别的表情。
我烟瘾有点儿犯了,心里难受,但是这几天一直咳嗽,治也治不好,只能控制着自己,但是心中止不住的慌,总觉得做什么事情才能止住,暴躁,想砸东西。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渐渐加了力,他禁不住想站起来,被我用胳膊压住,一动也不能动。
我问“时阳是不是喜欢你?”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问时阳喊过时阳哥,也很少再到蛋糕店去。
我听闻孟凉说过,时阳手上带的那个戒指是他以前的伴儿送给他的,那个人是他的一个小读者,也是他改编的游戏的忠实玩家,两个人在游戏上相遇,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凑在了一起。
时阳家里比较有钱,他也从来没跟自己的父母说过自己的性向问题,后来他父母给他找了一个未婚妻,订婚那天他那伴儿就走了,赌气自己也结了婚。
时阳却没结,他后悔,却晚了。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谁都知道,但是却还是要犯错,到头来也不知道是自己造孽还是造了别人的孽。
后来他就再也没找过别人,在北京谈合同的时候遇到闻孟凉,然后知道闻孟凉也是写先说的,两人的关系也就近了起来,后来的事情,我也算是都知道。
亏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温润有礼的男人,没想到也是个渣。
闻孟凉从我手中挣脱,坐在我身边摇摇头,拿出手机打字:他没有喜欢我,他不喜欢你不要我。
管的倒是真宽。
2012年年初,烟花散了一地,闻孟凉先在雪地里冲我笑,我拿着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他跑过来看,手比划着让我看远天正在绽放的烟花,我笑了一下,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拍了一张合影,我快走了。
我跟我爸妈没有再联系过,好像是就这样断了,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想不通,他们想不通我为什么不能改,其实在我妈心里,面子比我重要的多,所以她才会在最后嘱咐一句,别人别人知道。
她怕丢人,我遗传了很多她的特性,恶劣因子我都知道,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自私,不管亲情多伟大,那也改不了。
三月,我的申请通过,晚上我搬了一箱酒,准备回去庆祝,一般情况下闻孟凉在做的时候也并不害羞,但是没有喝醉了大方,喝醉了之后,他简直主动的不能更主动,深得我心。
谁知道我回去之后,他竟然没在家,蛋糕店一般是五六点就下班,他回来的总会比我早,我觉得蹊跷,就想去蛋糕店找找。
反正也不远,到了之后,才发现蛋糕店一样是很多人,店里的员工都很忙,看到我后诧异了一下,又微笑地冲我点头。
说“老板在里边呢,你进去吧。”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闻孟凉正背对着我站着,时阳在跟他说话。
因为闻孟凉听不见,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一般要注视着他的眼睛,时阳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他说“孟凉,何肃要走了你知道不知道?”
闻孟凉歪着头点了一下头。
时阳又说“你别跟着他了,他对你不好,这个世界上好人多的是,不缺他一个,我以前劝过你那么多次,那时候第一次见他,我看他的性格还挺喜欢,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性格稳重,我以为他能照顾好你,没想到他既懦弱又暴躁。”
他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闻孟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我,眼睛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慌乱,快速跑到了我面前。
我笑了一下,走上前一拳打到时阳左颊,他的身体歪了一下,也伸手手跟我打,我的脖子那儿被他砸了一拳,火辣辣的疼。
我冷冷的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要说懦夫,还不知道我们谁才是。”
他愣了一下,更狠地打上来。
闻孟凉从我身后跑过来,一脚踢在时阳小腿处,他身子一歪,就要摔倒,被我扶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闻孟凉。
我低低地笑了,说“时阳,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没必要横插一手。”
闻孟凉对我,是你想象不到的偏执。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了,届时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