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膈应的看了迎松一眼,被强塞得女人的弟弟加不听话的奴才,这迎松算是上了他的黑名单了。
偏偏这当口发作,贾瑚还是让他起来了。
“下不为例!”
这迎松心中暗喜,果然他姐姐在贾瑚心里有些地位,便大着胆子说了:“大爷,我姐姐叫人给我传信,让我问问大爷——您有空时不妨去雪花院看看?我姐姐泡了好茶等着您哩。”
贾瑚十分不悦,冷冷地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次日休沐,省过母亲父亲,贾瑚心里不爽,便带着鹤归悄悄儿去了南风馆。
鹤归苦着个脸:“我的小爷,您再被老爷抓到了,小的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贾瑚哼笑,道:“你怕什么?迎松必是不敢再告状的。再说,不还有我在么!”
鹤归叫苦:“人家有个做姨娘的姐姐,有甚么不敢做?我看他尾巴要翘上天了!”
这贾瑚眼里沁出一抹笑意,笑骂道:“要不然叫你姐姐也做个姨娘?——做个老爷的姨娘,可比做我这个少爷的威风多了!”
鹤归摸着脑袋嘿嘿笑。
府里谁不知道,老爷明面上的姨娘便有三四个,被沾染过的丫鬟更是数不胜数。有太太和三位小主子在,这些姨娘翻不起什么风浪。
反倒是大爷,府里有什么好的,都是紧着他用。难得一个雪姨娘,要被太太捧上天了。
他说道:“我姐姐当初可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如今早嫁了外头的管事做正头娘子。大爷你是没福啦!”
鹤归也知道大爷这不爱红颜的毛病,在这方面打趣大爷,大爷必是不生气的。
果然,贾瑚只微微笑道:“也好。”
他这样轻描淡写,鹤归反而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心想,雪姨娘仗着自己是太太给的,可没少弄出事来。大爷心里怕是正不爽着呢!
鹤归想的没错。
要说府里谁能降服贾瑚,当先一个是刘氏。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贾赦说他不娶妻,却万万不敢跟刘氏说,只敢通过父亲旁敲侧推,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来。
是以这雪莲开了脸,贾瑚还真不敢不收。
主仆两个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子,贾瑚便问:“当日父亲踢你的那一脚,伤可养好了?”
思及书上袭人被宝玉一记窝心脚,竟吐了口血,于寿命有碍,不免忧心起来。
这鹤归故作嫌弃的说:“爷,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大夫都说了不碍事。您就放心吧!鹤归还要伺候您到老呢!”
贾瑚斜睨他,笑道:“你这猴儿,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话虽如此,观其神态,并没有要与鹤归计较的意思。
两人说笑间,远远的便望见了那南风馆。
入了南风馆,贾瑚轻车熟路的往青衣那里去了。谁知走到半路,却被龟公给拦下了。
他一脸尴尬的说:“贾大人,这青衣,今日被另一位客人包下来了。”
青衣,乃是南风馆里不怎么讨人喜爱的小倌一枚。
时人狎妓弄伶,多爱腰肢柔软的少年。青衣年纪略大,相貌属于俊朗型,只一双桃花眼生的极好。这品貌放在外面公子哥儿身上,必是夫人小姐们争先追捧的对象;放在这南风馆里,却是埋没了。
偏贾瑚好的也是这一款。
在这男子敷粉戴花的时代,小倌更是个个身娇体软。只在贾瑚看来,要和女子差不多的男子有什么用?他还不如直接去找女人。故贾瑚入了南风馆,别的一径不看,自顾自去了青衣那里。
哪怕不做,对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喝酒也不错。
贾瑚来了许多次,每次青衣都空闲着,冷不丁他被人包下来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也不是非青衣不可,迟疑了一会儿,贾瑚便问:“可还有和青衣差不多的?”
那龟公为难道:“若不是看公子喜欢,青衣早就留不下来了。老人是没有青衣那样的。大人不如看看我们的头牌?”
贾瑚摇头,不甘心的指着一位少年,“他那样的呢?”又补充道:“要年纪大点的。”
龟公面有难色,“那是馆里新进的新人,还没有调-教好呢。”心里腹诽道,还真没见过这样偏爱年纪大的小倌的客人。
贾瑚便道:“新人?都送上来我看看。”说着,也不管龟公如何作答,只不想站在大厅上被人观赏,便抬步去了楼上。
那龟公无奈,只得应了。
这南风馆极大,偶尔贾瑚的同僚也会来,这不,上楼的时候,竟撞见了正打开门的秦侍讲。
他衣衫半褪,胸前两点嫣红似是被水光浸润过。眼角微红,眼神湿润,眉梢间俱是勾人的媚-意。一眼望来,动人心魄。
这秦侍讲乃贾瑚同僚,平日里多有来往。只贾瑚素日只见他fēng_liú写意的一面,何曾见识过这淫-靡-艳-丽的一面?
望见了熟人,那秦侍讲也是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口中也不由惊呼道:“贾侍讲?!”话毕,又是羞愤欲绝,掉头便要回了里面。
里面也有人,见贾瑚怔在那里,调笑道:“秦侍讲,莫非是要邀请贾侍讲也一起来?”说着,一把把秦侍讲拉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显然没有要和贾瑚分享的意思。
门关上之前,只见里面那人衣衫整齐,只露出怒-张的不可描述,同样泛着水光。桌面上很干净,茶壶和茶杯都被妥善的放在一边,中间空出个大片空白来。
这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