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卖种子的人说,这些仙人掌会长到两层楼高,”刘光说,像是自嘲上当了一般,“都过去两年了,还是只能帖地长着。”
简桦知道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位朋友,沉默了一会,说:“他死了一年了。”
“是啊,”刘光认同地点点头,平静地说,“时间过的怎么这么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简桦说:“我来寻求你的庇护。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我知道,”刘光说,“通缉令早就发到我的邮箱了,你这下可风光了,名声传遍银河系了。——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运气啊。”
只有在调侃的时候,他身上还能看见一点当年纨绔的气质。
简桦也笑,说:“我和我弟弟,你能收留我们吗?”
刘光说:“你不用说我都会护着你,但是你弟弟是个大麻烦,要把他留下来,我可能还真没这个勇气。我没你爸爸那样的势力,我自身难保,可能护不住你弟弟。”
简桦心中有些失望,只得苦笑着说:“那我也只好告辞了,我不能丢着他不管。”
刘光像是早就料到了简桦会这么说,也只有苦笑着摇摇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威胁我,我藏着他就是了。我们这个破地方……首都应该没功夫查到这里吧。”
☆、暴风谍影·3
医院可能是整个暴风谷堡垒最先进的地方了,为了尽快把训练场上的年轻人练成合格的军人,刘光把绝大部分资金投入了训练营。暴风谷的生活各方面都非常朴素,只有医院,和其他基地的医院相比,尽管小了点,设备上一点没有含糊克扣。
强烈的光在邵续霖的眼睛上,乌黑的瞳仁没有半点光彩。
医生又仔细观察了半天,放下了手中的仪器,对着身后的简桦和刘光摇了摇头。
“他的耳朵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造成的耳鼓膜伤害,这个我们可以治疗。他的听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中。”医生一边走出诊疗室一边跟刘光说。他的身后,简桦扶着邵续霖在病床上靠了下来,然后也疾步追上了医生。
“但是他的眼睛……”医生说,犹豫着停了下来。
三人站在门口,简桦向里面看了一眼,轻轻地关上了门。
“请问,他的眼睛是骤然失明的,还是慢慢看不见的?”医生问。
“是慢慢失明的,最早他还能看见一点影子,这半个月以来,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简桦焦急地说,看着医生严肃的脸,有些紧张地问,“医生,您看……”
医生说:“他的眼睛可能不是因为外伤引起的失明,我怀疑,他是中了一种神经毒素。”
“神经毒素?”简桦下意识就回头看向邵续霖,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睁着向着天空,间或眨两下。
刘光站在医生的另一边,在场没有人注视着他,他听见“神经毒素”几个字,有些面色不善地锁紧了眉头。
“是的,他中毒了,”医生点了点头,“毒素的成分我还要进行化验才能知道,但是检验需要一个半月到四个月的时间才可能找出解毒的方案,到那个时候,我怀疑,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复明的希望了。”
“什么?”简桦一时竟没有反映过来。
“医生,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旁边的刘光接过了话茬,他对待属下十分严厉,但是对这位医官表现的十分尊重。
“对不起,”医生面对指挥官的请求,低着头思考了一会还是摇摇头,“我会尽力,但是这种神经毒素成分复杂,弄错一种物质就可能对病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只有下毒的人才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为病人解毒并不造成任何后遗症。”
“知道了,谢谢医生。”简桦叹着气说。
“不过,”医生看着简桦失望的脸,又开口补充道,“我可以帮你们开一点药,能缓解一下病人的疼痛。”
“疼……痛?”这个词的出现似乎在简桦的意料之外,他重复道,满脸的惊讶。
医生解释说:“这种神经毒素损伤了他的眼睛,并且造成间歇性神经剧痛,我会给你们多一些止痛片,病人会好受一点。”
简桦低下头,有些怔神地说:“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很疼,也没有表现出来。”
“哦,”医生看了简桦一眼,说,“那你弟弟一定非常能忍。”
因为简桦和邵续霖是初来乍到,还没有安排好他们的住宿,当天夜里,他们被安排住在病房里。
可能是海拔比较高的缘故,暴风谷堡垒的夜也十分明亮,天上的星星近到几乎用手就能捉到。
不知道到了几点,原本已经睡着的邵续霖忽然起身坐了起来。
简桦躺在他隔壁的床上,侧身面朝着他的方向。若是平常,他必定也会起来询问邵续霖是不是要喝水,或者其他失明人不方便做的事情。但是这次,他一动不动,看着星光下的邵续霖。
邵续霖先是摸索着踩到了地上,走到简桦的床边,手伸过来轻轻触摸简桦的脸。。
简桦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做出绵长细微的呼气声,就像自己已经熟睡了一般。
邵续霖好像松了口气,又温柔地摸了摸简桦的脸,后退着回到自己的床边,从旁边拿起外套,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
简桦认得那个小瓶子,陈寄送他们出关的时候,给了他们很多的药片,但是最后,邵续霖又私下里找陈寄要了很多这样小瓶子装的药。
“是什么?”临别时,简桦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