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也带着自家徒弟出了铜铃阁下了山,去逛河灯节。
蓝月从来没有放过河灯。据说,把心愿写在河灯上,和心爱之人一起去放河灯,河神接到情人的心愿后,便会让这对有缘人终成眷属。
蓝月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传说,反正——放河灯,就是蓝月决定和心上人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星儿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一天,耀星自见到蓝月起,就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璀璨如星的眸子深处是无言的抗拒和冷漠。
师父要带自己去见心上的姑娘了。
他怎么能开心?
耀星说不出内心的滋味,是嫉妒,还是悲伤?
但作为一个“徒弟”,他应该衷心祝福师父的。
他怎么能够有着这些肮脏的想法?
自我厌恶的罪恶不断斥责着耀星的良知,他是徒弟、他是徒弟、他是徒弟!
师徒恋是绝对不允许的。
有那么一瞬间,耀星很嫉妒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真正的第七杀。
罂殿的手下,一共有着七个人为他办事,这七人便是“七杀”,是罂殿得力的左右手。
在选拨第七杀的时候,耀星阴差阳错、误打误撞进入了铜铃阁,成为了“第七杀”,拜了蓝月为师父学剑。
只有耀星知道,他不是第七杀。
耀星一开始本来是可以说出真相的,但他在看见蓝月那一身完美到极致的剑法时,沉沦了。
他开始自私——他想呆在蓝月身边。
而且,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众人认定了的第七杀,如果被人揭发,等待他的下场就是死亡。
耀星不怕死,但他害怕师父蓝月不要他。
很怕、他很怕。
于是,嗜血夺命的镰刀挥舞了起来。
耀星用绝对残忍的手段杀死了那个真正的第七杀。
不能后悔,不会后悔;耀星不用再担心真正的第七杀出现,强制地把他和师父分开了。
成为蓝月的徒弟后,耀星虽然一口一个师父,对蓝月十分恭敬——但蓝月从来没有叫过耀星一声徒弟。
哪怕一声也没有。
所有铜铃阁的人都看到——蓝月身后总是有一个金毛碧眼的面瘫徒弟;蓝月对自己的徒弟很好,两人的关系却看上去不止像同事和师徒那么简单。
也没有人去道破。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混杂成一团。
耀星紧紧地跟在蓝月身后,不禁皱起了眉。耀星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尤其还如此吵杂喧哗、
蓝月当然知道耀星的这点喜好,但好歹都出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耀星的周身就像是围绕着一层冰冷的低气压,和周围热火朝天的热闹环境形成了一种对比。
在人挤人的人群中,金毛徒弟的眼神很冷,蓝月为了不让耀星跟丢了,一把拉住了耀星的手腕,动作有些粗鲁。
耀星凝望了一会被蓝月抓住的手腕,眼底的情绪一闪而逝。
“师父,那位姑娘呢——”
“星儿,想吃些什么——”
蓝月和耀星两人同时开口,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耿直的师父想和徒弟约会,不懂浪漫只会耍剑的蓝月er只好提出了请吃街边小摊的提议来和徒弟凑近乎
徒弟一直想着师父要和一个不认识、陌生的女人约会,心里的这口气就咽不下~
☆、雾中灯『三』
蓝月听见耀星(吃醋)的问话后,有一种想把耀星扒光了抽一顿的冲动。
看来自家徒弟(娘子)也很不好哄啊。
耀星沉默不语,漂亮的眼睛里光芒有些黯淡。
舍不得看耀星伤心的蓝月打着哈哈:“……不是姑娘。”
“难道还是有夫之妇?”耀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激动,没有经大脑思考,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的耀星羞得想要钻进地洞里——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师父!简直大逆不道。
“傻星儿,我不过是带你看看河灯会是怎么样的,你怎么把我想成那样的人呢。”
虽然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蓝月张了张口,他显然没有料到耀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耀星转瞬通红的脸颊和垂下的脑袋、以及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的道歉,让蓝月把责备压了下去。
“……”
这下换到耀星没话说了。
直到嘴里被并不温柔的动作塞入了一颗甜甜的、有些烫口的板栗,耀星才从无尽的自我唾弃中回过神来。
蓝月银白色的发丝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十分柔和,染出一层柔柔的晕。
“好吃吗?”
对于哄人只懂请吃饭、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的蓝月,耀星十分无奈。
“好吃,师父也尝尝看。”
蓝月摆了摆手,一副“那只是你们小孩子爱吃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把一大包热乎乎的板栗塞到了耀星怀里:“你吃吧,我不吃这个。”
耀星抓着有些滚烫的袋子,感受着另一只手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冰冷——蓝月的身体一年四季都很冷,尤其是到了冬天,那个温度冰冷得就像死人一样。
五颜六色的河灯被做成了千奇百怪的造型,琳琅满目。
许多小摊小贩都在叫卖着,蓝月和耀星一副贵公子的打扮,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嘿~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呀,本摊的河灯保准灵验——诶呀!蓝月,你竟然在这儿!”
青空是一个商贩,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