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张律师,他手里也拿着一束鲜花,正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
张律师在萧爷爷的墓碑前停下,先向他们两兄弟点了点头,然后也把花放在了墓碑前。
萧悦沄知道张律师和萧爷爷的渊源,见他在爷爷周年还不忘来祭奠,对他便更有好感了。几个月前萧爷爷的八十八岁诞辰,他们也在这里遇到了张律师。
之后,因为是工作日都赶着回去上课和上班,两人稍微聊了几句就各自开车离开了。走之前,本想送俩孩子的张律师得知他们是自己开车过来便没再多言,毕竟萧家也算有点家底了,买辆车并不稀奇。不过,在停车场看到萧悦沄走向那台明显价值不菲的黑色汽车时,他还是显得有些错愕。
萧悦沄见到张律师的表情,解释了一句:“我借的朋友的车。”
张律师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表情,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上了自己的车,打了招呼便率先离开了。
萧悦沄没有把遇到张律师的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学校后继续埋头书海。
然而,十几天后,四月五日清明节,当萧悦沄再次带着弟弟来到公墓时,又一次遇到了张律师,这一次,他不只带来了鲜花,还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萧悦沄先生,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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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建军先生的遗嘱里有一个附加条款还未告知您,现在我来宣读一下。”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
原来,萧建军萧爷爷还有一处房产,指明留给萧悦沄。
萧悦沄接过文件,对阳城已经算熟悉的他一眼就看出那处房产地址在西二环边上,离他们家不算远,再看面积,顿时惊讶极了。
“为什么?”萧悦沄不解,为什么萧爷爷要把这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房产留给自己和弟弟?而且既然要留,又为什么是一年多后的今天才来宣读遗嘱?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实话实说道:“这份遗嘱的触发条件是你们兄弟俩在萧建军老先生故去后,妥善办了葬礼,且在他当年的生日、一周年祭和次年清明节都来给他扫墓。”
萧悦沄听了,久久无语。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去拜访一些人家时,很多长辈评价萧爷爷都说他性格别扭了。
“如果我们没有做到呢?”半晌后,萧悦沄问。
“如果你们没有做到,那么这处房产就会捐献给国家。”张律师回答。
萧悦沄点了点头。
今天萧家兄弟是自行打车前来,张律师便载着他们进了城内,在二环边,一处闹中取静的胡同口停下了车。
走入胡同行了几百米,在一个大门前停下,张律师取出钥匙开了门。
那是一座两进四合院。一看就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墙上爬满了碧绿色的爬山虎,院中生出许多杂草,内外院中东侧分别栽了一棵桂花树和银杏树,看树干的粗细程度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在张律师的介绍下,萧悦沄才知道,原来萧爷爷年轻时曾以倒斗为生,攒下了一笔财富,更是以那笔钱资助了好友宁老爷子发迹。
不过,萧爷爷牢记他师傅曾说的倒斗损阴德、断子绝孙的话,日子过得去便收了手,进了工厂干活。
直到萧爷爷看上了一个姑娘想结婚成家,奈何姑娘家中看不上一穷二白的他,于是萧爷爷愤然重操旧业,攒下一批古董,还买了这座四合院想当新房。谁知那姑娘并没有等他归来,早早就嫁了人。之后立刻遇上那十年浩劫,萧爷爷受了许多苦难折磨,很多东西都被毁了,只留下了这栋房子。
然而,这里对萧爷爷来说却是个伤心地,他只定期请人修缮维护一下,自己并没有过来住过。
他跟着宁家继续打拼,有两次宁家有大难时都是靠他弄来的“好东西”换取的资金化险为夷。后来萧老爷子也干不动了,宁家也已经站稳脚跟。
看他发达了,还无儿无女,萧家村里一个小辈便来投靠他,一口一个伯伯叫着,亲热极了。本来看在同族的份上,萧爷爷认为提拔一下也无妨,不过在看清楚那族侄和那群抢着要认自己当干爹的人是同一路货色后,他就冷了心。
宁可去当断子绝孙的绝户,去疗养院孤独终老,也不想便宜那群虚伪的白眼狼,而这栋房子的事情也一直瞒了下来。
“为了维护这处宅子,萧老先生前些年有托人租出去过,不过去年已经收了回来,好好修缮一番就可以住了。”张律师道。
萧悦沄一进这熟悉感觉的四合院就喜欢上了。虽然这跟将军府和侯府五进的花园大宅比不了,但在现代能有这样一处四四方方的宅子,还有一个宽敞到可以习武的庭院已经是极好的了。
再加上这里靠近地铁,闹中取静,离阳城大学和华风都不算远,附近成排的四合院看起来都保养得很好,不像是那种杂居的大杂院环境,况且能住得起这里的人家应该都不一般。
正是因此,萧悦沄更加感觉受之有愧了。
张律师注意到萧悦沄的表情,在心里点了点头,道:“萧先生说过,要你帮他好好维护这栋房子,要是这里能伴随你们兄弟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也算了却他多年的心愿和执念了。”
顿了顿,张律师又道:“他还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有房子就有了底气,高考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了。这里就算是他送给你的升学礼物了。”
听到这话,萧悦沄眼眶一热,内心又挣扎了一番,见弟弟期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