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行,我快受不了这种寂寞了。
倚靠在越来越冷的扶手上,康耀辰愣愣地看着从楼下走上来的陌生人,又看着从楼上走下去的不认识的人,看着看着,最后,已经再没有人从这条路上经过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康耀辰知道,自己今天又是白等了,或者该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等不到那个人的,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一个很倔强的人。
站起身,虽然现在还未到图书馆关门的时间,但等了这么久却一直等不到人,康耀辰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康耀辰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这种等待了。
不过,世界上的事总是有些奇妙,在你放弃的前一刻,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动着你,让你舍不得放弃。
就在康耀辰决定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蓦地闯入康耀辰的眼里,一下子冻结住了他快要迈开的脚步。
雪松?
走来的人也看到康耀辰了,他也愣住了,只是,他很快回过神来,并且,回过神之后,他立刻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
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康耀辰已经先开口挽留人了。不管怎么说,如果听的人不在,说再好听的话也没用。
而这次,一个星期来一直把康耀辰当成空气的罗雪松,居然听话的停下了,虽然依然背对着康耀辰。
见人停下了,康耀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拼命地搜刮自己早已在脑子里排练了好久的说词。但是,排演了那么久,事到如今了,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一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吻你。
你要生气,这没错,确实是我太蠢了,才会惹你生气。
我渴望你的原谅,但我知道,自己也许不值得你原谅,我大概是伤害你了。
只是,雪松,我喜欢你,这是我头一回这幺认真的喜欢一个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你能停下来,仔细听我说吗?
我……
“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又想了一通说法,一通狗屁不如的说法,因此,说出口的,是康耀辰认为罗雪松想听到的话。
“我不会再去找你,也不会再在你经过的路上等你。”
我想过要和你和好,但我现在的做法,你很不高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一天,觉得自己可以原谅我了,到时候,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当然,中途要是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完全没问题,我……我等你。”
低下头,康耀辰以为自己能够潇洒地说出这些话的,但他明显高估自己了,现在,他快流泪了。
“以后,你还是来图书馆吧,这是你的地方,不要因为我,失去你唯一能安静呆着的地方。”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康耀辰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就匆匆走了,不然,他怕自己会在罗雪松面前落泪。而这,恰好是骄傲的他,目前唯一仅剩的尊严了。
就算是哭,也不能让他看到。
☆、23
面对一只充满戒心、以锐利的刺应对众人的可怜又可爱的小动物,主动出击虽然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却不是最好的。
那天,看着那个僵硬的背影,心软的康耀辰忍不住后退了。就算他再有自信,面对感情这种事,康耀辰也没把握能做得跟其他事一样好,更别说他爱慕的对象是安静又脆弱的罗雪松。所以,康耀辰认输了,他终于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他做不到的事,而这件事,恰好是他这十几年人生里,最想做到的事。
可是,当康耀辰从那种自己伤害了罗雪松的痛苦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忽的意识到一件事,饲养戒心重的宠物,要做的除了靠近它以外,适当的距离也是必要的。
于是,越挫越勇的康耀辰重新振作起来,他把现在的情况形容成“以退为进”,准备了充足的耐心,用来等待目标。
然而,说,是这么说,但现实总是有些残忍。
自从“不再靠近”的宣告说出去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街上匆忙行走的人早换上了厚外套,象是改头换面了一般,唯独传闻中戒心重的罗雪松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没有松弛任何戒备,丝毫不给康耀辰进攻的机会。
虽然康耀辰依旧每天到旧楼报导,但抱着“退即是进”的想法的他再没踏进五楼,甚至爲了错开和罗雪松相撞的几率,他故意挑罗雪松不会路过的时间才去画室。这都是爲了遵守和罗雪松的承诺,也是爲了给罗雪松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
可是,渐渐地,康耀辰不耐烦了,心情跟着越来越烦躁。
因为,无论他怎么等,他总是没等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很确定,罗雪松是知道自己在画室的,但偏偏不肯进来,像往常一样,和被丢在这里的人一起回家。
画室里,从星期一开始,一直到星期五放假,康耀辰面前画板上的画纸是没有变化过的雪白,白到所有进出画室的人都很奇怪,怎么前阵子经常画画的人现在不画了?
爲什麽不画?少了会看画的人,画了又如何?
旧楼中,四楼到五楼,仅有二十四阶的楼梯,但就是这短短的二十四个台阶,却是康耀辰无法跨越的长度,他只有等待,等那个人走过这段似乎是从北极到南极的漫长的道路。
在等待的一个月里,康耀辰不是没有过想放弃的时候,有好几次,他焦躁到极点,甚至还有一两次,他逃离这个地方,跑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