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还给颜渊。
手还未动就被颜渊压在肩上,“我不冷,你穿着吧。”那双眼睛看着他,墨黑浓郁,其中蕴含的怜惜之情令顾云景心头一颤,一时忘了反抗。
戏才散场,周围拥挤的人群,川流不息,两人就在这人潮涌动中对望着,仿佛三千世界中,只有彼此。刚才的戏文回旋脑海,…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么浓烈…… 浓烈到顾云景甚至以为两人已认识很久了,类似的场景有过太多次。
戏园,人流,衣服,颜渊。
突然心口一窒,顾云景忙捂着心口伏下身去,一旁的顾云紫忙叫道:“不好了,哥哥的病发作了。”情急之中,颜渊也没有问是什么病,两人忙去扶他。两人扶着顾云景,颜渊扳过他的脸,只见顾云景双目紧闭,唇色发紫,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似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的?”颜渊问同样焦急的顾云紫。
第10章 10
“有一些药,可是哥哥没有带在身上。”顾云紫一边用手绢擦着顾云景额头渗出的汗,一边答道。
“云紫,这里离我住处不远,我带云景先到我那里,你回顾府拿药吧”颜渊半扶半抱着顾云景,向等候在路旁的马车走去。
看着自家哥哥痛的样子,顾云紫点头答应。
两人将顾云景带上马车,又另找了辆马车送顾云紫回府。
坐上车,颜渊催促着车夫赶车,时间并不太长,到了颜渊的住处,绿柳山庄。
绿柳山庄距离顾府太远,颜渊怕顾云景出事,找来几个大夫。结果都说查无缘由,无性命之忧,开了一些暖身活血的方子,颜渊命人煎了,亲自喂与顾云景。
只见顾云景整个人全身细微的颤抖,冷汗自额际滴落,颜渊叫他也不应。无论颜渊怎么喂,药汁还是自唇角躺下来,无法喂进去一滴,颜渊也不会照顾人,手忙脚乱间,药洒了两人一身。颜渊只好命人再煎一碗。
端着新煎的药,颜渊看着细细颤抖的顾云景,做了个决定。
端热水进来的侍女玉珠看到眼前的情景,啊的一声,水盆差点摔落。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宗主竟然……在吻一个男人。
“吵什么,吵醒了他,把你扔进荒月火湖。”
“是,请宗主恕罪,玉珠下次……不敢了。”双膝跪在地上,玉珠吓得发抖,话都说不连贯。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玉珠…什么…也没看见。”
“是吗?”颜渊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看见,你发什么抖,我很可怕吗?”
“是…不…没有…”玉珠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
“下去吧,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玉珠如得大赦般小跑着向门口跑去,太过匆忙间,踩了衣角差点摔倒。直走出门外几十米,玉珠才停下来抚着心口,双腿还忍不住发颤,想起秋华夫人曾说过的话:君上是很可怕的。今天总算相信了,以往君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沉闷,但性子还算温和,可是,刚才君上和平时判若两人…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双带着邪气的眼睛下。
不过,怪不得君上对那般貌美的秋华夫人也不动心,无论秋华夫人怎样讨好也换不来君上青睐。原来是喜欢… 想到这,玉珠忙捂住嘴,虽然她什么也没说。
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张纸条,卷成团,手指尖捏了个诀,招来一只黑色小鸟,将纸团绑在鸟腿上,小鸟扑扇了两下翅膀,自虚空中消失了。
颜渊看着喝完药仍在发抖的顾云景,皱了皱眉,脱下缎靴,拉过锦被躺下,揽过顾云景的身体,抱在怀中。
窗外,月亮慢慢探出黑压压的云层,透过窗棂,照着室内交颈的一双人,有幽远的钟声隔着数里传过来,像是另一个世界。
是谁轻声细语,叹息中揉尽了千万年未曾稍减的思念。
顾云景是被照到头上的阳光惊醒的,浑身无力,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屋顶,转过头,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灼热的呼吸拂在颊畔,惊得顾云景一下坐起,直直的看着身侧的颜渊。恰好这时,颜渊也醒了。一只手探过来,触到顾云景的额头,顾云景吃惊之下往后侧了侧身,下一秒,手移开,颜渊缓缓坐起身道:“还好,不再发抖,也不盗冷汗了。再躺会儿吧,云紫来看过你,又回去了。”
“昨天…”
“昨天你那个样子,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终于睡着了,害我忙了半夜。说起来,你这是什么病,发作起来这么厉害?”
“你不用太过担忧,自小便这样,每月发作一次,近些日子不知怎么一次比一次严重,宫中太医说只能静养。”
“这样啊,你先躺着,我出去一下。”说完颜渊扶他躺下,下床,穿衣,步出门外。
颜渊走后,顾云景就坐了起来,昨晚的事还记得一些,发病,浑身发抖,意识混沌时,感觉有柔软的物体贴上唇,苦涩的液体灌进口中,温热流入体内,身后有一团温暖始终包裹着自己。顾云景仔细想了想,再想了想,一个答案环绕在脑海里,却又不敢相信。
站起身看着卧榻,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闪入脑海,顾云景都觉得自己太过乱想了。伊人帐暖度春宵…… 怎么会想到这句。
穿上衣服下床时,感觉手下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