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道:“你因为我受这等恶气,我心中实在不安。”
赵王孙道:“只恐怕不会就这样结束。他们两人极其喜欢拨草寻蛇,无事尚会生出波浪来。他们两人见到我们这样的行迹,怎麽会肯默然无言?”
翰林道:“造化忌盈,好事多磨,乐极悲来,这个道理乃是人之常情。你我从此相会的时日要少了。”言罢,泪流满面。
赵王孙垂泪道:“不可必者,外来之遇,能定者,吾心之天。天下还有像我们两人这般锺情彼此的吗?风波任彼,谁也不能让我们放弃彼此的情谊!希望你能耐心几日,待事情稍微平定些,我们自当再续旧好。今日我且先回,恐怕那两人会谋孽生端,又多出一番耻辱。”
翰林也不敢留他,含泪送到了门前,想要派人将他送回去,赵王孙道:“这里离我那儿不远。园门若是关闭,就不方便了,不必派人送我。”
赵王孙走远了,翰林才回房去,和衣而睡,不提。
且说赵王孙别了翰林,行到中途,杜忌和张狂走了出来,道:“赵兄,我们等你很久了。”
赵王孙不答,只顾著走自己的。
张狂道:“赵兄!为何对涂遇之那麽好,对我们却如此冷淡?”
杜忌道:“从此时对我们好,也不迟呢!”说著,就走到赵王孙的身旁,赵王孙怒道:“这是怎麽说?”
杜忌道:“说不得,你让我肏一肏。”
赵王孙见他出言无状,喝道:“胡说!没廉耻,我是什麽人,你敢这样轻薄?”
张狂道:“太做作了!只有涂遇之能肏你,我们便肏不得?我们偏要肏你。”两人一个抱住赵王孙,一个就去脱他的裤子。、
赵王孙见他们用强,知道自己难以脱身,便假言道:“你们既然爱我,应当要用情来打动我,怎麽要用强?你们若是听我的,我便让你们做,若是你们不肯依我,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从你们。到时我乱叫起来,你们还有何颜面?”
杜忌道:“心肝!只要你肯,我们但凭你吩咐!”
赵王孙道:“这是在露天地之下,寒风凛冽,我们不好罄谈。你们可以一同到我房中细细详谈。”
这两人被他一骗,便认为赵王孙真的肯了,便放开了他,和他同行,一路上却是对赵王孙摸手摸脸的,赵王孙只能任他们胡为。
快要到自己房前时,赵王孙道:“我先去叫门。你们略微後退一步,”叫声“开门”,小燕开了门,赵王孙到了房中,也不说话,拔了墙壁上挂的剑,迎出门来,大呼道:“张狂、杜忌!你们来,你们来,好吃我一剑!我头可断,膛可剖,身不可辱!今日之事,不是我要你们死,是你们自找的。我就和你们拼了这条命!”言罢,提剑杀来。
两人见他变了脸,手中又有利剑,又见小燕持了解手刀赶出来接应,看出来不是风头,便转身就跑,鞋子都脱落了。两人回到房中,整整颤抖了半夜。
杜忌道:“没有肏到屁股,却几乎送了我们这条命。”
张狂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如果不把他们拆开,也算不得是个人了。我们逢人便说,到时传到秦老儿的耳朵里,难道弄不到他们没趣?我们也好出了这口气。”
杜忌道:“是!是!”
且说赵王孙回房,把之前的事对小燕说了一遍。小燕道:“天下从此多事了。”
两人长叹短吁,道:“月明又被云遮掩,花正开时被雨摧。”
第二日,张狂、杜忌对同窗诸友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恶言恶景,几乎对每个人都说过,道:“赵家的小官会养汉子。”
那些书呆子听了这话,交头接耳,唧唧哝哝。
赵王孙羞得不敢出房,又担心会被那两人碰著,并不敢到东园去,翰林也是不敢来。两人虽隔了咫尺,却如楚天一般远。
张狂和杜忌两人又去找到了赵王孙原来学馆里的东耳生和水之藩两人,说了这番话。那两人一向恼怒赵王孙不肯从了他们,又怨恨他抛弃了旧友,去找新师,听闻此言,道:“好,好!今日可消了我们夙恨了。”
他们竟然到了赵家,去见赵王孙的父亲,半讽半讥,一敲一打的说了一遍,然後发笑而去。赵王孙的父亲乃是正气之人,道:“气死我了!我只道他是去寻师读书,倒做出这般流氓事来。”
赵王孙的母亲正在那里好言相劝,忽然小燕来取供给。赵父正在气头上,一把揪著小燕的头发便打,道:“我叫你服侍那不成材的去读书,什麽时候叫你服侍他去做奸养汉了!”
小燕道:“这话从哪里听到的?”
赵父道:“你还要强词夺口。这个学馆都知道了,东耳生和水之藩两人亲口对我说的。你再不认,我去把张狂和杜忌两人叫过来和你对质过,到时我活活敲死你!”
小燕想来不能隐瞒,就道:“老爷你先坐下,等我说来。公子他又不是女人,就是有这事,也是世俗之情。老爷您知道了,只要能置之不理,那些人便不会议论了。老爷怎麽要听信别人的诋毁之言,却伤了自己的孩子?若去把张狂和杜忌找过来,他们已经是任意诽谤公子了,怎麽看在老爷的面上不去诋毁少爷了?到时出了丑,老爷的面上也不好看。小公子一生的事业还没有开始,以後还要去做官的。依小燕说,老爷还是隐瞒乐好。”
赵父被小燕一篇话说醒了,道:“倒也说得是。我错打你了,你去把那不成材的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