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希柘口里带着点请求和执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会小心注意的。”
“你要搞清楚一点,夜晚是我忠实的伙伴,不是你的。”同伴尖锐地提醒道。“我可以在它的帮助下,做成很多事情,但你不行,你知道你的皇权很鸡肋,只要遇上一个能压制皇权的血技者你都逃不掉。我与特别行动局的那个家伙交过手,就算是我俩加起来都打不过他,我们得小心了再小心。”
“我会很小心的。我会这样做的。我保证。”
“你在灯光通明的餐厅里吃饭,你会很小心?你怎么小心?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你今晚在一家餐厅里和女孩儿有个约会,有个不错的晚餐时光。”张鸿羽剁了一下脚,踩死了一只不知名的臭虫。“特别行动局是属于国家安全部门的执法机构,只要他们下定决心抓捕一个犯人,那么全中国的人民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眼线。连神明都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我们两个杀人犯哪来的胆量嚣张?”
“那我们总不能一直躲藏在暗处吧?没日没夜地待在这间屋子里,就像两只臭老鼠一样。”整栋楼的住户没剩下几家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一个经过的人。除了他俩的说话声,再无别的可让人心安的声音了。
“臭老鼠就只能躲在暗处生活、觅食,你得有这个觉悟才行。从你开始做杀手的那一天,难道你的上司没有告诉过你吗?忍耐是第一要义,伪装是其次。你就不能多忍耐一段时间吗?我正在寻找出城的方法。”
沉默了一会儿,李希柘试图用另外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朋友。“她找过我好几次了,总不能每次都拒绝人家善意的央求吧?”这是用人类最软弱的“情”来当做说服的工具。
“你别他妈地欺骗你自己了。”接下来他的朋友道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不喜欢她,你自己很清楚这一点,何必每次都给她希望呢?不如一刀断了不就完了。你这种行为像是在施舍,施舍你的同情,如同嗜财如命的吝啬鬼夏洛克一样,连丁点真诚的爱情都不愿拿出来——”
“她是我的好朋友——”他大声地提醒同伴。一把利刃剖开了李希柘身上的盔甲、皮肉,直达心脏。
“好朋友?一个你想睡的好朋友吗?一个你只想在她身上解决你可耻yù_wàng的好朋友吗?”影子杀手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继续朝深处挖掘着。李希柘在汩汩流淌鲜血。“那个可怜的女孩儿傻傻地相信你们之间的爱情,真让人悲哀。你连杀人都能做得到,对一个柔弱女孩的感情就不能割断得干净吗?你怎么能这么的软弱,软弱到她一流泪你就屈服了?”
刺耳的电话铃声蓦然响起,吓得沉默着的李希柘打了一个惊颤,同时击破了维持在两人之间的一种僵硬氛围,算得上是上帝安排来的惊雷。
“她已经在等我了。我不能让一个女孩儿站在冷风里等太长的时间。”接完电话,李希柘苦着脸再次用请求的语气说道。
“你是可以拒绝的。”惊雷似乎也惊醒了张鸿羽,他的语气突然柔和起来。“只需要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你今晚有事走不开,生病……看球赛……”
“我不能欺骗了自己又欺骗一个善良的女孩儿。”
“你他妈的不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王公贵胄,别装成一个举止优雅的绅士。”他咆哮。
“随便你怎么说吧。”同伴辛辣刻薄的言语刺得他心灵生疼,他的脸痉挛着,转身一级一级地踏步下楼,不再管站在门口的影子。
“总得带一件防身的东西吧?”张鸿羽冲出门口一手扶在生锈的铁栏杆上,一手勾着书本,向前探出半个身子向下喊道。
他回到屋后,被自己的朋友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转悠。这就是交朋友的代价。他在心底努力地劝慰自己。女人真的是祸害。妲己、褒姒、西施、貂蝉、武则天、杨玉环、陈圆圆,连啊q都因个大脚女人遭了殃,受了打,酿成了“恋爱的悲剧”。
片刻之后,他抢步回到卧室,将手里的书塞在枕头下面,然后换上一身黑衣,把玉奴插在背后的刀囊中,侧腰再佩戴上他自己的长刀,最后在小腿上绑了一把短刃。末了,像一只走路无声的灵巧的黑猫一样,顺着楼道溜滑到外面的黑暗里,尾随在朋友的暗处。
2 下属的挑战
在这次等待的二十分钟里,李娟心底的感情较第一次相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是她自己也讲不清楚的变化。她乖巧地驻足在马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以此躲避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不知所以地伸出一只脚磨一磨树根周围的小石子,间或抬眼望望,随即偏转头扫荡几圈对面的事物。
斜前方的人行道边聚集了一次又一次的过马路的人,一些“心急者”还没等到绿灯闪烁就开始迈步互相朝着对面穿越而过,余下的人自然不甘落后,也跟在后面前进,而且经常会有几个甩尾的,在剩余的几秒倒计时里疾步小跑过街。大家都很着急呢。年轻的青年男女大学生们亦是如此。很少有耐心等待着遵守规则的。
如果没计错的话,这是第十五批过马路的人。她也以此来计算时间,绿灯20秒,红灯45秒。她计数过十四次绿灯。李娟将包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又跨在肩膀上,准备再次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