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远略一皱眉,沉声道:“徐兆,朕在这里。”
徐兆闻声找了过来,见了靖远便作势要跪:“万岁爷,方才宣王醒了,奴婢这才过来找您。”
韶玉看着他们,一脸疑惑,轻声道:“你们是……?”
徐兆见他面对万岁爷也无丝毫敬畏,正要斥责,靖远看了他一眼,徐兆识相地把话咽到肚子里,眼角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韶玉,似是在忖度靖远的心意。
靖远道:“既然起来了,就过去瞧瞧他,你带路吧。”
徐兆一反方才的傲慢,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喏,引着靖远出了小园。只留下韶玉在海棠树下看着他们远去。
转过月洞门,靖远有意无意地转头一望,韶玉回了他烂漫一笑。
清澈的笑容随着靖远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变的锐利怨毒,湖水般的双眼上也蒙了一层阴霾,那是锥心刻骨的恨,到了极致,此生此世再不可能化解。要解脱,唯有玉石俱焚。
王惟朝隔着窗户瞧见靖远过来,仍然躺在床上不动。直到靖远一只脚踏进门槛,他这才作出挣扎欲起的模样,锦袖忙搀他起身,他刚起了半个身子,又皱着眉头倒了回去,一手扶着伤口,脸色铁青道:“臣弟不能起身迎驾,皇兄恕罪——”
靖远抢一步到床头,扶着他肩头按在床上,截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五弟为朕护驾受了伤,朕心疼还来不及,哪来得这么多礼数。倒是朕早想着来看看你,只是这些天事务繁忙,直到今儿个才有空过来。”
王惟朝苦笑道:“皇兄真是折煞臣弟了,说来惭愧,臣弟年少时也是经过沙场历练的,最近功夫放下了身手也荒废了,连个刺客都没抓住不说还反被刺伤了,真是丢足了脸面。”
靖远道:“不提这些了,太医说你伤势如何?我今日带了刘太医过来,顺便带了些补品,你叫他给你好生瞧瞧,再叫厨房给你炖上补品,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别的。”
王惟朝颤着手握住靖远的手,半晌没说话。靖远关切道:“五弟怎么了,是不是刀口还疼?宣刘太医进来!”
王惟朝嘴唇苍白,额头上渗出虚汗,勉强笑道:“皇兄不必担心,臣弟已请医生瞧过了,没什么大碍。皇兄特意来探望,臣弟着实感动,方才想起小时候皇兄便是这般照顾臣弟,更是感怀,是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刘太医提着药箱子进来,六十多岁的老人家,鹤发童颜,身子骨结实得让年轻人都嫉妒。他进门叩拜完毕,到床前一躬身:“臣请为王爷诊脉。”
王惟朝伸出手,笑道:“外伤还要把脉?”
刘太医笑着捋一捋胡须:“王爷的伤势,臣刚才已经问过索檀了,他治外伤颇有心得,他说今天已经换过药,无大碍,臣便不越俎代庖了。臣擅长的是调养,王爷若不信,看看臣的精气神便知道了。”
王惟朝呵呵一笑:“这么说刘太医对养生颇有见地。”
刘太医细细把脉,慢条斯理道:“有见地不敢说,只是凡事想得开,没事打打祖师爷传下来的五禽戏,吃喝跟着季节调整,随心所欲不逾矩罢了。”
他说着,已有人在桌边准备好纸笔,他斟酌着开了张方子,首先交给靖远过目,他看过后又交给王惟朝。
王惟朝摆了摆手,笑道:“小王不懂这些,一切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躬身道:“那臣请人按照这个房子拿药去熬了,这方子温和补益,每天早晚各一次,王爷长期服用也无妨。”
王惟朝点头道:“劳烦刘太医了。”
靖远一直淡淡地瞧着他,目光有些闪烁。
他突然开口道:“方才我在偏园里瞧见个少年,叫韶玉的,你府里可有这个人?”
王惟朝一怔,靖远继续道:“十三四岁模样,一身浅碧色衣裳,很是机灵。”
王惟朝蹙眉苦笑道:“那个孩子是前些日子刚买来的,本想让他做个使唤小厮,后来见他人机灵善辩,就叫了个先生教他读书,留在身边还未作打算。怎么,他冒失冲撞皇兄了?”
靖远笑道:“没有,我方才游园见到他,觉得他确实有趣,随口一提罢了。”
王惟朝暗自冷笑,能让如此自矜的他特地来问,自然不是随口一提那么简单,恐怕心里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了。
他轻轻一笑:“那孩子确实有趣,本来留在身边也是想闲暇时聊天解闷的,皇兄若是也喜欢,臣弟自当拱手相让。皇兄留他在身边,忙时伺候笔墨,闲时逗趣解闷都不错。”
靖远眼中闪过一丝悦色,却仍然正色道:“五弟肯割舍,为兄又岂能夺人所爱。”
王惟朝淡然道:“能够伺候皇兄是那孩子的福分,过些日子臣弟还要去东南剿匪,远在异地时,就盼望他能替臣弟尽一份赤诚之心了。”
他说着一笑,对锦袖道:“去叫人给他洗沐整理一番,等会儿让他随皇兄进宫。”
锦袖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应了一声是,低着头退出了房门。
靖远又小坐了片刻,却惦记着韶玉,已然心不在焉,闲话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曹管家说已经备好了轿子,问王惟朝还要不要再瞧瞧韶玉,嘱咐些什么。
王惟朝反问道:“他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没有?”
曹管家踌躇片刻道:“公子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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