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刚下过一场雨,烈日躲进云头,凉风徐徐地吹,是个在夏日里极为难得的舒爽天气。各种药草的草香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青狐忽然间觉得嘴很馋,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杯润喉解暑的凉茶,几样可口雅致的小糕点做下午茶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青狐望了一眼水泽芳,这孩子正兀自望着满园的药草出神,再,正望着水泽芳出神。忽然,离人歌起身,一头钻进了厨房里。
不一会儿,便听见从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厨房离院落并不算近,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样的声音仍然持续不断地传来,最后哐啷一声巨响,半天没有动静了。这声巨响让出神的水泽芳也醒过神来,跟着青狐一起冲进厨房里。
离人歌黑着脸走出来,仰头看见水泽芳,唇边立即扬起笑容,“泽芳,还是你来吧。”
水泽芳看着他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脸,系在身上短了半截的花围裙,在自己眼里的明明就是那个跟她一起到溪边捞金鱼,上山砍柴摘蘑菇,一起醉倒在黄花树下,一起被爷爷顶着筛子罚跪的离人歌,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后会发生什么,这个人都将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人。
她用手擦着不断流出的眼泪,噗嗤一笑,“这下惨了,先生肯定心疼死了。”
“啊啊啊啊……”青狐钻进厨房一看,心疼得无以复加,厨房里一片狼藉,最要命的是,他最爱的那盒子极品茶叶洒出大半,好不容易用蓝宝石换来的烤箱被炸开一个洞,变成了一堆废铁,总之用惨不忍睹也不能形容。青狐就差没有当场昏倒了,他横眉竖目地盯着离人歌,显然要他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干什么那么看着我啊,我又不是有意的。”离人歌嘟囔道,“谁叫你那些东西那么不经用。”
“嗯嗯。”水泽芳帮腔道,“先生,离人歌他真不是有意的。我一会儿去看看,兴许还能用。”
“都那样了还能用?”青狐仰面望天,欲哭无泪,“小泽芳,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
“瞧你那样,至于这样惨绝人寰嘛,大不了赔你就是了。”离人歌道。
“赔?”青狐愤愤道,“你拿什么赔我啊?”斜着眼将离人歌从头到脚瞅了一遍,“你全身上下,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好意思说赔?”
“怎么这么热闹啊,我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轩辕魁提着一个雕花锦盒走了进来。自从上次轩辕靡带他来过,他便成了青狐院落的常客。一进来,便看见青狐跟离人歌两人背对背怄着气,谁也不搭理谁。
水泽芳朝着他使眼色,他稍稍一顿立刻就明白了,将手里的锦盒放在圆桌上,一层一层打开来,一边喃喃道,“唔,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带了些小点心来,过来尝尝吧。”见那两人没有动静,又道::“我听人说,生气生多了,伤肝伤肺伤脾,还老得快,泽芳你说是不是啊?”
“嗯嗯,魁哥说得对。”水泽芳拿起一块糕点,“哇,好好吃,魁哥这是什么做的?”
“别急。”轩辕魁从底层拿出一罐子茶叶,“这是上好的竹叶青,等我去泡了来,大家尝尝。”说着,还未等水泽芳开口,便径直朝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轩辕魁算彻底明白外面那两位是怎么回事了。
“小子,你真的要赔?”青狐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怪怪地看着离人歌。
看着他像狐狸一样眯起来的眼睛,离人歌脊背一阵发凉,但既是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他也眯起眼,鼻子一哼,“当然了。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好。”青狐喜滋滋地凑过来,“刚刚那个人看见没,是个有钱的主,只要你把他弄到手,钱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
“你,你个为老不尊,叫我勾引男人?”离人歌一声暴喝,不晓得正在厨房忙活的轩辕魁有没有听到。
“嘘,小声点。”青狐又凑近些,“又没叫你真的勾引男人。只要稍微给他点甜头尝尝,他绝对服服帖帖,要什么有什么。等你还清债务,就跟他说清楚,一拍两散岂不甚好?”见离人歌犹豫不决,眉头皱得跟蔫掉的黄瓜似的,青狐再接再厉,鄙夷道:“还是你想反悔,不想还清债务?”
不一会儿,轩辕魁端了泡好的茶出来,浓郁的茶香飘满整个院落。
青狐和离人歌一前一后围着圆桌坐下。青狐看来心情突然变得大好,端起一杯茶,尝了一口,连连称赞果然是极品茶叶。水泽芳则心醉于轩辕魁泡茶的技术,请问在那个一片狼藉,犹如地震过后的厨房里,他是如何泡出这么浓郁芳香的茶来的?之后又听说,那些香喷喷酥软软的小糕点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说什么别人做的不放心拿给离人歌,两只眼睛放着光,无限惊讶兼无限崇拜地盯着轩辕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仿佛那双手能开出花儿来。
几个人围着圆桌,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边聊着天,一边喝茶吃糕点。其间,轩辕魁在众人灼灼的眼光下,殷勤地为离人歌斟茶喂糕点,离人歌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望一眼青狐,然后极其无奈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