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是一段善意的忠告,韩悦瞪得大大的双眼中充满难以置信。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韩思哲,几乎要怀疑这个人是被人假扮的了,有些断续的说道:“呃,谢、谢谢大哥的教导。”
韩悦的不可置信和迟疑,韩思哲都看在眼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们,还有你,这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并不想找什么借口来加以粉饰,我想你也不屑听到这种虚伪的辩白。不过,如果将来——我并不是诅咒,只是万一——万一你们因为什么原因走不下去了,或者你因为并非你自己的因素受到了什么伤害,我希望你不要独自硬撑。虽然我们并不像正常的兄弟一样亲密,但是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哪怕只有一半。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我不会对你置之不顾。我希望你能这一点,你并非只能孤身一人依靠周家才能喘息。”
这一大段话说完,两人依旧相互对视着。韩悦试图从韩思哲平静的像是一个面具的脸上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以证明这不过只是一个阴谋,但是他什么都没发现,又盯着对方的眼睛坚持了一会儿,最后先败下阵来,垂下眼皮,盯着他的衣领说道:“谢谢大哥。不过我觉得将来应该麻烦不到大哥的,博毅是个真诚而且负责的人,即使我们真的有一天感情破裂,他也绝对不会出阴招害我。和平分手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韩思哲又微笑了起来,只是这个微笑看起来有些奇怪,韩悦第一眼看去,总觉得有些苦涩,可再一看,又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微笑罢了,和韩思哲以前的微笑一样,标准的像个面具。
“那么,早点休息。”韩思哲后退了一步,对着韩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韩悦的门口。
韩悦探头望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收回视线,关上门继续收拾自己的行礼。
走廊的另一头,韩思哲关上自己的卧室门,仿佛一瞬间,覆盖在他身体表面的那一层厚厚的铠甲飞崩离析,礼貌而淡漠的面具瞬间消失,疲态立刻浮现了上来。
他靠在门上,闭着眼睛,后脑勺向后抵着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站起来,将自己扔到床上,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他原本厌恶到看都不想看到的父亲出轨的证据,一天一天的慢慢长大,直到有一天,他回头的时候,对上那孩子湿漉漉的充满着对爱的渴求的眼睛,一瞬间万劫不复。
情感的沦陷却让理智几乎是立时便竖起了坚硬的高墙。在察觉自己不被允许的心事后,他能做的就逃离这里,拒绝一切可能导致进一步沦陷的机会。
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深深的陷了进去,就像是陷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身上的蛛丝缠得越紧。
过去即使他不在家,但每当想到那个孩子就在那里哪都没去,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他愿意回头,他就能得到他一般。但是现在,再无一丝可能。
这样也好。韩思哲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都不可能属于自己,也不能属于自己。再说,自己不也早就想清楚这一条了吗?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总用公事为借口逃避着回家,避免和他接触。他这么多年的克制,难道不就是为了抑制这种不应当产生的感情的发展吗?现在他和别人订婚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釜底抽薪,没有什么比这一招更有效果的了。
可实际上还是有所期望的吧。期望周家人会看不起悦悦的出身,期望他们会吵架,期望他们的感情会出现各种考验,生出数不清的裂痕,被狠狠的伤害,最后彻底的分手,再也不往来。
可就算分手了又能怎样?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一个嘲讽的声音在韩思哲的内心深处响起。他自嘲的笑出了声,揉了揉脸,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中一片空白。
不管韩思哲那边心中到底有多少波澜,韩悦这里依旧开开心心的收拾着行李。他以为自己要带的东西并不多,无非衣物和一些必须的东西,比如日记本,书本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罢了。但没想到收拾出来后竟然将三个大行李箱都装的满满当当的,一丝空余也没有。
东西虽然多,但是好在韩悦之前已断断续续的收拾过一段时间了,这次只是装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