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轻笑一声,随即脚步声渐远。乐师将佩剑送回琴匣,正要重新拨弦,却听远处隐隐传来悠扬的歌声。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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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捭阖小剧场?公益广告一则
【某年某月某日,蓟都.”k” pub 吧台旁】
高渐离:盖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荆轲(叹气):阿聂啊,他是个喝i不要琴酒,喝rry不要伏特加,喝teququi的家伙。
高渐离:……他是来砸场子的吧。大哥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做朋友。
荆轲:但是一群人出去玩,都喝高了谁开车回家啊。正是因为阿聂滴酒不沾,所以我才可以把身家性命(和账单)托付给他!
高渐离:……性命相托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荆轲(转头向屏幕,龇牙笑):珍爱生命,远离酒驾。
侍者(托杯上):荆先生吗,vip包房内有位先生请您喝一缸。
荆轲:这是啥?
侍者:工业酒精。
荆轲:……
第55章 五十五
聚散之章二
卫庄捏着玉制的棋子敲打在棋盘上,声色琅琅,如击金石。
当年公子非还是韩王最宠爱的小儿子,行冠礼之后,韩王特别赏赐了一套以羊脂白玉和墨玉磨制成的棋子、以漆木雕刻的棋盘。公子非一生在朝堂上沉浮数十载,从备受宠信到被疏远厌憎,这副玉器始终与他为伴。有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曾在这张棋盘上执子厮杀,例如在齐地隐居的大儒荀子,在咸阳备受重用的廷尉李斯,以及当年的韩国太子、如今被囚居在宜阳的废王韩安。
卫庄从未像如今这般地思念这副棋的原主人。
他一向以头脑清醒、反应过人而自豪,甚至超过了这一身武功剑术。然而最近的局势却让他引以为傲的头脑备受折磨,加上燕国冬日无所不在的入骨寒意,一身新旧伤痕都被牵扯得隐隐作痛。
他曾以为得到了国库、控制了储君就是掌握了整个韩国的命脉,直到国破经年之后,才体会到这种想法是多么天真。只要国家依然存在,哪怕像故韩那般千疮百孔的国家,办任何事都有旧法可依、有成例可循。旧的秩序像无形的脉络,将无数人至上而下按照等级串联起来。而要将一切打碎重建,可谓千头万绪,无从着手。比如说,即便他能私下募集反秦义军,没有赋税和关税,以何物供养人马?即便他从国库支出,在宜阳颍川等地购买了许多私田,却因秦国本身的捐税沉重、徭役又很多,最终所得的产出只能供流沙勉强维持生计。况且卫庄等人均为逃犯,这些田宅必须委托身家干净、不引人注目的当地人出面作主,就像当年的简家父子;这些人的忠诚和头脑同样令人堪忧。
义军的训练亦是顶大的难题。士兵需要一大片空旷的平原操演兵器和阵法,金铁交击声,人喊马嘶声,号令擂鼓声,在罗网的监视之下,不可能掩人耳目。从目前秦军的分布调动来看,卫庄不得不牺牲私下募军的可能性。
其三,便是人手奇缺。卫庄曾经嫌弃原先的韩国宫廷官吏冗余、机构臃肿,觉得自己手握重权之后,决断定会更加有效率。然而随着流沙的不断壮大,他渐渐意识到助力的不可或缺。流沙看似能人辈出,其中识字的却只有二十来个,能思考、计划或统率的人就更少。他的麾下有人能驾驭百鸟,有人能控制群狼,有人能徒手搏虎,有人以人血为食……却找不到一个精明可靠的人管理账目。更不用说像韩非那样定国安邦的栋梁之才。
这一次,燕国太子的一点小诡计便搅得卫庄心烦意乱——并不是因为利益受到了什么根本损失,而是提醒了他流沙表面风光之后的脆弱。他有不下十种办法可以报复燕丹,却有一个最致命的理由按兵不动。流沙以复国为旗帜,虽然能取得各国旧贵族的支持,但也无形之中背上了“弱韩”这副桎梏。燕丹这次的谋划,作为同盟之一的韩国特使,明知是陷阱,他也不能不入彀。
卫庄很想找人倾吐一番,同时理清自己的思绪,但他同样意识到无人可说——韩非早已离开人世,火魅也在一年前因旧疾发作香消玉殒。张子房远在齐国求学。而赤练和白凤……诚然他们长高了不少,武艺也大有进步:白凤天赋过人,出手干脆,从不在意对手的死活;而赤练已渐渐开始享受用幻术折磨敌人与调配毒物的乐趣;但他们依然是孩子。他们还不知道除了杀人之外,如何从一个人的生死中取得更大的利益,才是最困难也最耗心神之处。
忽然,卫庄捻起一粒剔透的白子,以食指弹射出去。玉子叮地一声被阻在半空,敲下一根洁白无瑕的羽毛。
抬眼功夫,一个轻盈矫健的白衣少年便立在了一臂之外。
这几年白凤长得很快。他的骨骼渐渐拉开,肌肉变得结实,轻功也愈发高明。若论长相,似乎已没有当初那种雌雄莫辩的精致,但作为一名少年却显得愈发俊俏逼人。他的偷袭一次比一次狠毒,连他自己也懒得计算总共出手了多少回;但似乎总是以毫厘之差被卫庄察觉。
“有从郢陈和咸阳传回的消息,大人先看那个?”
“郢陈。”
卫庄从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