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府这边,方雨亭心神不宁的,出了屋见袁笑之就坐在海棠树前端着银樽一杯杯浊酒入喉,不由一愣。
她低声问向一旁的福伯,“福伯,指挥使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和小棠在外办案吗?”
“这不中秋了,再忙老爷也得赶回来悼念夫人啊……”福伯摸着白须,摇了摇头感叹着,“这都多少年了,老爷好好的一个乾阳,不续弦不娶妾……只守着夫人一个人……哎……”
夫人生前最爱的便是海棠花,老爷更是因此为少爷取了“棠”之一名,以作纪念。这多少了,情深不渝,真不知该叫他劝好还是不劝好。
方雨亭听着福伯的话,倒是有些意外,“都回来了?那……小棠呢?”
“老爷刚把少爷从冷玉泉带回来,这会儿少爷该还在歇息着呢。”
方雨亭颔了颔首,“我去看看。”
她与袁小棠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有什么糗事都心知肚明,更何况袁小棠如今已是太阴,那些世俗的男女之别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虽则不是互有血缘的亲人,彼此却仍旧互以兄妹相待。
她走至袁小棠屋前,先是轻轻敲了几下,唤了几声小棠,听得里边毫无动静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锁起眉便推开了房门,而那榻上除了堆成一团的锦被……空无一人。
“怎会如此?”
她喃喃着,心底不安越来越大,喘着气赶回中庭时正见袁笑之负着手,在与一锦衣卫对话。
“指挥使,徐总旗说这事您给个交代,否则定国公那边……”
“袁小棠不遵法纪,此事按律处置。”
“可……小的们都找遍了,也没有找着他人影……不知这府中……”
方雨亭在此时走了上来,摇了摇头,“小棠屋里没人。”
她定定地看着二人,清声说道,“不过我大概知道,他会在哪。”
城墙上西风猎猎,旌旗飞扬,鼓荡过一声声的凄凄夜鸣。
下头坐落着彻夜不息的万家灯火,红灯笼随着锦绣彩带高挂半空,城内夜河上亦是浮动着盏盏莲灯,烟笼长堤渔火横江,华光流动绵延不绝。放眼望去,十里长街人山人海,湖心涟漪中舟影穿梭。正是盛世极景。
大概如此中秋佳节,全京城唯一萧瑟的,也只有这城楼角落了。
“小棠平时就喜欢来这吹风发呆,奇怪,怎么没人……”
方雨亭凝眸低语着,似也有些不解,她转头看向袁笑之,那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神情镇静,像是这世上从没什么东西值得他动容。
袁笑之淡淡扫视了一眼,“他来过这。”
乾阳和太阴都非常人,对气味敏感得很。更何况对于朝夕相处的骨肉至亲。
这里有袁小棠留下的气息,他闻得出。
只是……
袁笑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眉头紧拧上前几步,神色有些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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