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沿河行进,直到听见枪声,这才找到他们。
奈特的出现和这番说辞,有太多的“巧合”,令杜乐丁愈发感到疑窦丛生。
人心一旦生疑,这怀疑就如同有毒的蔓藤一样迅速滋生蔓延,无法控制。杜乐丁总觉得她描述的过于简单。比如口罩男既然是敌人,为什么平白无故放他们一马?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认识的,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把斯诺和周如许跟奈特分开。
查理突然道:“我们在列车里也看到过一个口罩男,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查理这么一说,杜乐丁也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吧台那边正坐着一个戴口罩的人。
奈特道:“就是他。”
杜乐丁一听,顿时来劲了,立刻质问道:“在列车上的时候,你没有去酒吧,怎么会知道有这个人的!”
他目光灼灼,简直像是抓到了月光下偷鸡的黄鼠狼,准备用这个破绽将她一举擒获。
奈特被他的表情和语气搞得莫名其妙:“听周如许说的啊,那个口罩男走后,他就说这人他见过。”
杜乐丁:“……哦。”
他肩膀一塌,悻悻然的喝了口水。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腾在这时开口道:“我也见到那个口罩男了。”
其余三人转头看向他,苏腾靠在墙上,很平淡的说:“跟丁丁走散后,我独自在林子里找了很久。”
那浓浊的白雾仿佛能够吸收光线和声音,苏腾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他的呼唤也没有传达到杜乐丁的耳中。
为防万一,他启动了机甲,准备继续返回寻找的时候,突然脚踝被抓住了。蹲下去一看,树根底下趴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捂着脖子艰难的喘息,汩汩血流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看他的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腾立刻询问他的身份和目的,那人就像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不张嘴都漏气,根本说出不话来,在苏腾腿上扒了几下就不动了。
苏腾往附近走了走,发现那里简直就像是个战场,树根上横七竖八的挂了好几具尸体,身上都是撕裂的伤口和咬痕,有的甚至被分尸了。
现在想来,当时那些雇佣兵是在林子里跟一群魈遇上了,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惨烈的情形。
苏腾正要继续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雾气中突然袭来一枚箭矢。
他虽然一把将其抓住,但没想到箭头突然弹开,从里面又射出了一支小的六角箭头,正中胸口。
杜乐丁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这事儿我想了很久了,箭头是怎么射穿机甲表面的?”
苏腾把那枚箭头掏出来放在众人眼前,奈特眉头一紧接过来自言自语道:“合金穿甲箭头,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杜乐丁看了看奈特,又看了看苏腾,忍不住道:“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查理也举手:“还有我!”
奈特捏着箭头道:“这种小箭头,和苏腾一开始抓住的箭矢,以及与之配合的弓,都是特制的。这种弓上配备发射器和遥控装置,能够远距离控制不同作用的箭矢,有的箭头是装有炸弹的,有的则是这种,通过在一瞬间释放电磁脉冲,对坦克、机甲这一类重型武装机械的系统进行破坏。”
这种弓和箭矢听起来很高端,绝不是普及到人手一把的货色,杜乐丁道:“通常什么人会用这种弓箭?”
奈特沉吟道:“暗杀者,赏金猎人,跟星际海贼勾结的宝藏猎人,都有可能。”
这些人经常要面对全副武装的目标或是追杀者,所以会配备拥有类似功能的武器,虽然不会对人身造成伤害,却能破坏他们的防御和攻击能力。
苏腾分析说:“他们人数众多,装备精良,雇佣他们的人应该很有背景,请一两个出场费昂贵的赏金猎人也不无可能。”
杜乐丁心念一动:“星矿公司发掘出都临帝国是什么时候的事?”
“2075年8月17日。”苏腾连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准确的时间,距今已经过去了大概两个月。
杜乐丁回忆道:“我和查理在大教堂的地下洞窟里,曾经看到过一具尸体。”
当时那具尸体插在几根前端削尖的木棍上,之后又被食尸鬼分而食之,血腥残忍的场面令人很难忘记。
杜乐丁继续道:“当时我没有太过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具尸体无论是衣着装备还是腐烂程度,都肯定不是两个月前挖矿的工人。”
苏腾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寻找古墓?”
杜乐丁点点头。这伙人有可能从某些渠道得知了大教堂地下的异常情况,在查探后通过乌扇古墓又摸索到了巨腹山。
米勒星实行太空葬,并没有盗墓这种非法活动。这些雇佣兵背后的老板,目的究竟是古墓本身,还是在找什么东西,现在还很难判断。
杜乐丁再度看向奈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但她从始至终都冷着脸,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如果她是装的,这演技未免太过逼真。
在三人对雇佣兵幕后指使人进行猜测的过程中,查理一直趴在墙边,看起来有点蔫儿。杜乐丁在查理背上撸了一把,逗他说:“怎么了,吓傻了?对了,你不是说你知道那个匣子是干什么的,说说啊。”
“怎么说呢,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玩偶匣吧,长得跟那种黑匣子差不多。”查理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