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伏玉当年在苏和的教导和自己这几年的修身养性之下已经能写出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字。但是作画这一方面,苏先生却是从未教过,而作画这种事,可能对先天的悟性也要求极高,但伏玉显然并不具备这种悟性。
不过伏玉并没有这种自觉,他提着笔站在书案前的时候总给苍临一种胸有成竹的大家之感,但等苍临看到纸面上呈现出来的东西时,才会突然从刚刚那种幻觉里清醒过来,自我安慰道,能画成这样的才是伏玉。
伏玉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苍临的复杂心情,他无比专注地将整幅画画完,自己低头凝视了半天,才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苍临:“怎么样?”
苍临低着头看着面前那一大片浓重的黑色,感觉自己的眼角似乎抖了抖,但对上外诚恳的目光,想起刚刚这人毕竟提着画笔站了小半个时辰才完成这幅画,不管画的如何,这么认真的态度也值得给予一些鼓励。
苍临盯着那幅画看了一会,但还是没看出来伏玉究竟画的是什么,各种各样的说辞从他脑海中闪过,犹豫之后,开口道:“这是……咱们在西南的时候爬的那座山?”
伏玉有些诧异地瞥了苍临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有些迟疑地开口:“我画的不明显吗?不应该啊,这是湖水,这是小船,船上的这两点是咱们两个,这是上次回石家村泛舟的场景,你不记得吗?”
苍临当然记得那个场景,只是眼前的画……他低下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那画一会,努力地按照伏玉的描述,把这副实在是有些难易理解的画代入当时。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朝着伏玉露出笑意:“我当然记得,仔细看起来倒是意境不错。”
伏玉晃了晃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似乎是满意的很:“当然我肯定是比不了那些名家了,不过这画毕竟是有纪念意义。”他说着伸出手点了点上面未干的墨迹,“明日找人装裱一下,挂在你书房里吧。”
苍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好,好啊,我这就吩咐管事去弄。”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画,房门在这时被人敲响,苍临如释重负一般转过头去开门,“什么事?”
“启禀殿下,宫里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林贵妃诞下四皇子,陛下龙心大悦,赐名墨池,给林贵妃无数封赏不说,甚至当着一众内侍和接生的稳婆面说……”传信的人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这个话题该不该继续下去。
苍临回头和伏玉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且说就是,既然是父皇亲口说出的话,无论如何也没有反悔的可能,早晚是要知道的。”
“陛下说,要封林贵妃为皇后……”传信人小声道。
苍临挑了挑眉头,却并没有如传信人预料中表现出什么怒意,反而是笑了起来:“这样也好,父皇正值壮年,这后位总不能一直空虚。林贵妃侍奉父皇有功,现在又诞下皇子,这后位给了她倒也应该。”说到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这个消息,太子与楚王那里知道了吗?”
“楚王那里属下不清楚,但是太子那里是早早就有人报信了。”传信人道,“听说,太子殿下当场暴怒,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案。”
苍临扬眉:“倒是少见太子有如此不自制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传信人抬起头仔细地扫量了这晋王的表情,躬着身慢慢地退了下去。苍临回手关上了房门,转身干脆坐在书案上,一条腿支着地,另一条腿架在上面漫不经心地晃荡:“这林贵妃诞下皇子我不意外,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这皇后之位搞到手了。林贵妃成了皇后,那她的儿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也怪不得太子顾不上掩饰,直接掀了桌子。”
伏玉一边低着头端详自己的画,一面回道:“我看他最想掀的应该是林贵妃的头吧,这女人当初一无所有,被他从民间送进宫本来是为了讨亲爹的欢喜,结果没想到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如此大的难题,太子大概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伏玉说完抬头看了苍临一眼:“林贵妃当了皇后你不在意?”
“我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我亲娘在贺鸿仪眼里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拖累而已。他登基之后就追封贺赭齐兄弟的亲娘为皇后,却对我娘只字不提。”苍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不管我娘亲是死是活,那个位置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换了谁都无所谓,换了林贵妃还能让太子他们二人更心堵,倒也算是个好事。”
伏玉点了点头:“你派去调查林贵妃的人回来了吗?她到底是什么出身?”
“普普通通的民女而已。”苍临回道,“只不过,被太子发现之前好像是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结果太子把她送进了宫将他们两个硬生生的拆散了。想来被送进宫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