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收手,道:“这位姑娘内伤外伤都有,小的开方子,伤口数日内不得沾水,好好调养数日即可。”
袁顷名那般的狠劲,不落下内伤,也成了怪事。
大夫开了药方后,旬长清命人给了诊金,但却将人拦在了廊下。
夕阳余晖,给这个庭院中添了些许艳色,旬长清站在廊下,身后便是夕阳,身姿瑰丽,只是眸底处是不常见的冰雪。
她浅浅一笑,“大夫,这么早回去做什么,我这里的病人离不得你,不如在府内住上几日,待她病好后,你再离去,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药铺内的事务有人打理,您不急这几日。”
来时便知这趟不是易事,可民不敢与官斗,更何况是皇家的人,杀人灭口之事常有,如今只留自己几日,亦是存了几分仁心了。
年轻大夫心中一惧,怀中的银子异常烫手,险些想掏出来还给他们,额头上冒了几滴汗珠,吓得双腿打颤,扑腾一声跪在了郡主脚下,忙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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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辰淡淡,偶有几颗星在天上,光芒较之昨夜暗沉了些许。静寂夜色,可右相邵成的府邸却是异常热闹。
这是一座人人羡艳的府邸,皇后的母家,邵府是百年簪缨世家,在此朝权利膨胀到顶峰。
夜晚,是百家安眠之时,可这里是灯火通明,二皇子旬亦然来此了。
白日间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从刺杀到下旨封赏旬长清,他都被蒙在鼓中,直到此时,他亦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邵家为何要杀旬长清?
父皇为何要封赏旬长清?
他坐在书房内的主位上,冷冷看着自己的舅父,“右相,你杀人前可有问过我的意思,就算杀人,也该避开袁顷名,他的功夫如何,你比我清楚,你这样做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如今父皇觉得愧疚,封赏了旬长清,愈发觉得旬翼与之前的事情无关,洗清了嫌疑,你这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太蠢了。”
这些话骂出口,就是有些给邵成难堪了,只是旬亦然是皇子,地位尊贵,他只好忍气吞声解释:“殿下,并非是臣派人刺杀,臣也是今早才知旬长清回来了。”
旬亦然倏尔站起身来,眸色煞然如冰,“不是你们,昨晚邵唐在第一楼说的话,那么多世家子弟都在,你当他们是聋子是瞎子,父皇已经看我不舒服,你们还想陷我于不义的地步吗?”
流言一事,传得极其快,邵唐自己也摸不准到底是被谁透露出来,今早又遇这样的事情,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真是晦气。
不过他还是站出来,道:“殿下,您怕什么,如今陛下只有您一人,四皇子又是个傻子,几个旬翼也比不过您啊,他总不能把皇位给了旬翼吧,不就一个公主的位分,后宫里那么多的公主,再多一个也不多啊。”
书房内,微弱烛火噼啪一声响,惊破了邵成的心,他示意自己的儿子闭嘴,可邵唐不曾理睬,依旧把话说完了。
可想而知,旬亦然的脸色沉得有多难看,眼中若有刀剑,只怕早已射死邵唐了。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他觉得眼前的表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拖他后腿。
“殿下,臣说得都是实话,您大可……”话未完,旬亦然抬首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邵唐身子晃了晃,倒在了他爹脚下,惊道:“你敢打我……”
旬亦然怒不可遏,一脚踹了过去,斥责道:“简直混账,你知不知道封号襄安是何意思?”
一脚并未踹到邵唐,被他轻易躲了去,他连忙爬起来,躲在了邵成后面,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不甘心嚷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两个字,有什么大惊小怪。”
“废物,”旬亦然一声怒骂,抬脚又想踹,但邵成挡在了前面,虽是臣下,可那是他的舅父,需给几分面子,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怒气散去,“不管此事是不是你们做的,但下次不论如何必须告知我,不可以再这般草率行事,父皇已经知道谣言是邵唐散出来的,如何善后,你们自己解决,我不会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扬袖离去,殊不知唇亡齿寒之理。
邵唐站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吐出一口血水,牙都差点被打没了,望着自己父亲铁青的脸色,“爹,他也不想想没有我们邵家,哪有他如此威风的样子,没有您派人杀了三皇子,给他灭了一个对手,他早就被陛下逐出京了,在我们面前还这么霸道,我呸……。”
邵成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自己的嫡子,抬手又想扇他一巴掌,训斥:“这样的事情大大咧咧说出来,你嫌为父命长吗?”
邵唐惊觉自己失言,忙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但邵成已被他触动了心事,旬亦然确实有些心狠,且不信任他,此事他解释过,与邵家无关,可旬亦然仍旧认为是自己所为,疑心太重,比之皇帝,差之百倍。
第39章 生气
深夜的风有些寒冷, 旬亦然出府后, 迫不及待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若非今日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也不会晚间趁万家闭户的时候去见右相。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出宫开府, 而他的府邸是距离禁宫最近的一座府宅,与深宫只有一墙之隔,进宫很是方便。
从邵府出来,转过几个弯便会回到二皇子府, 可他舍近取远,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