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岐安的醋意在这一声中几乎被消磨干净,被他带着一同心神荡漾。
“我思前想后,最初也觉得惊世骇俗,后又觉得本心无法违背。不想抱憾终身,特来表明心迹……”康岐安低头,看他被冷晖拥着,神色迷离,双颊泛红,看不真切。但带着满腔柔情抚上去,果然是烫的。
“此生,但愿相伴……”怀旻睁圆了眼,康岐安低头亲一亲他的眼角,依依不舍地拉开距离,郑重而严肃地说:“就像寻常人家过日子,朝夕相伴,白首不离。百年后,也同穴而眠。”
“……荒唐。”怀旻咬着唇,因为惊讶而吐字都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荒唐!”
“怀旻,你敢说对我未曾有过一丝情意?哪怕就是一瞬?不同于他人……只对我一人的,悸动。”
怀旻正心猿意马,经他一提,觉得的确如此,诚实地点了点头。
至珍唾手可得,康岐安心潮澎湃,脚下虚浮。拥住眼前人,恨不得化作水,用每一寸去感受,这是存在,是真实的。
肢体交缠的熟悉感使这一切一触即发。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亲吻,抚摸。
“你如何得知这是我的表字?”都已吻得气喘吁吁,怀旻才迟迟问出这个问题。
康岐安顿了顿,反问他:“怀旻是你的表字?”
“是啊。”怀旻应了一句,又嘴馋地凑过去,缠绵回味之余,问到:“你的呢?只你知道了我的,不公平。”
语气暧昧但真挚,康岐安只觉得喝了好大一碗mí_hún汤,真想把自己连人带家产打包送给他。
32
表字,很久没提起过了,康岐安甚至还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
“……长风。”他说。
怀旻细细咂摸,脑子里天马行空衍生出许多东西,不时便将其淹没,嘴边喃喃,空挂着这两个字。
康岐安听他念,呵出的气全吐在自己脖子上。那热气遇上春夜的冷,就在皮肤上凝了一片小水珠,比朝露还细。
贴在怀旻腰间的手移到他胸前,又托起怀旻的掌心。就在两人之间,隔出这一掌的距离,康岐安一笔一划将字写给他。
怀旻点点头,轻缓沉着地告诉他:“了。”
康岐安吻他修长的颈侧,咬到耳垂问他:“不忘?”
怀旻依在他怀里,像只懒极了的狐狸,松散随意地释放自己的安心感与信任,那魅惑而诱人的气息若疯长的野草,落地生根。
“不忘。”随口肯定。
康岐安欺身下压,扣住他的腰贴紧自己。两人胯骨先绊了一下,再近,小腹撞上小腹。怀旻搭在康岐安胸前的双手一颤,往上攀住了他宽实利落的肩。
旖旎春色蒸腾。这样好的时节,明月在窗外寂寞,清晖就越发世俗。照遍千家万户,灶台床头的世俗。
还带着七情六欲。
康岐安抹黑熟门熟路将人带上床,虽不免有磕磕绊绊,也添了好些情趣。怀旻双手搂得紧紧的,生怕跌着,身子也依偎过来,贴紧了“靠山”。
小鸟依人。
不是骚狐狸扭着腰摇着尾巴要吃肉,不是英雄赴死牺牲小我造福大我的悲壮,更不是没有兵刃的沙场肉搏。
是小鸟依人,安宁又温和,眉目可爱,骨子里藏着一丝妩媚、娇俏。
看之一眼,似温泉浸身,连手指甲缝都好好涤荡过。
康岐安从没被他这样招待过,简直是受宠若惊。
怀旻迷迷糊糊地被移到床上,只觉得困,但鼻尖一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催他动情,按捺不住层层叠叠的渴望。
醉得一塌糊涂。喝酒的人自己没发现,没喝的也未察觉到。
温情脉脉,宽衣解带。四肢交缠,皮肉敏感,连骨头也想蹭一点那醉人的酥麻。
两人都从未有过这样柔情似水一般的欢好,头一次感受到,便恋恋不舍,一抚一揉,都做到极致。
细细密密的吻,是窸窣落叶扑地;纠缠的十指,如清莹冰峰接晖。四目相接,烟波荡漾,丹唇相逢,菡萏吐露。
康岐安的手钻入他双腿之间挑`逗,惹得人不住地轻颤,微微合拢,夹着他的手欲拒还迎地动着胯。那腿间薄薄覆着一层汗水,还有顶端吐出的黏液,湿了康岐安一手。一手将他腰提起,另一手湿了的就寻穴而入,深深浅浅,熟门熟路地找准了地方。
身下人顿时按捺不住,轻喘低吟,一声盖过一声,听得康岐安胯下之物碰也未碰便硬烫如烙铁。
“你醉了?”康岐安觉察出不对。本来只觉得他一身酒气,但吐词清楚,不像是醉得厉害的。但此时,他太经不起挑拨,真不像从前那个在风月之地久经沙场,张扬跋扈的人。
“酒气熏着你了?”那头的话太煞风景,怀旻不满意,话里就带上了刺。
“爱来来,不来拉到。”
说完,人大大咧咧躺平,自己快速抚弄起来。眼皮子重地一下下砸在一起,还打了个哈欠,摆明是赶紧疏解完好睡觉,没心情体会这个中乐趣。
“别。”康岐安止住他的手,“我来。”
言罢,复入穴中,双指扩道之余,唇舌纠缠重新勾起绵绵情意。
气息纠缠,皮肉纠缠。
怀旻最初扶住他双肩的手渐渐不稳,移到了肩胛骨上,十指扣住紧实的肌肉。腰再被托高,紧接着浑身一个激灵,怀旻手一松,落回了床上。
喘气的频率被扯乱,蜷起的脚趾蹭着身下的褥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