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浅的口气,好像随随便便买几个隐元武卫回来看房子玩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
大家都是万花谷出来的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多啊小伙子!裴元垂眼,自然而然的望向苏浅裸露的足踝,又顺着他的脚看向了池中——等等,里面那个好像是红衣教秘传宝琴的潺?
裴元突然不想讨论关于苏浅有没有钱的事情了。
“此处到底是纯阳宫势力所属,对你有何益处?”
“好处?”苏浅顺势躺了下来,清淡的阳光洒落在敞开的衣襟里,映得他肌理如玉一般的漂亮得不可思议。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想不出来。”
“无非是我想罢了。”苏浅感受着脚下痒痒的触觉,然后抓住时机抬足又用力拍了下去,将那一条咬疼自己的锦鲤肥大的鱼头直接拍得沉底了。
足下鱼群一哄而散。
“我想这么做,没有其他的理由。”苏浅说完,裴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许久,起身离开了苏浅这院子。
后来走在半路上,裴元突然想起来似乎苏浅依旧没有说后来晏昔如何了。
苏浅懒懒的晒着太阳,只觉得浑身的阴郁一扫而空。
他一笑,大喊道:“牡丹——!明华——!出来!!备宴——!本少爷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还有!把我那愚蠢的师兄给追回来!”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有一些奇怪的魅力,无法解释的、能让人不受控制违背本心的……魅力。
一眨眼就过了三月。
天空依旧青碧,雨色也带着满目的清倦,飘飘攘攘的卷过四处,留下或疏或密的水痕。
苏浅在隐元武卫抵达后就离开了这里,他谁也没带,一人轻骑而去,倒也是说不上的爽快轻松。
这里已经待得厌了,苏浅非常的雀跃的想要的去看新的风景,新的人事物,仿佛这样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上一遭。逾辉耀挂着清脆的玉铃,带着苏浅离开了纯阳,一路南下,走到哪算哪,倒也觉得不错。
是夜,苏浅已经走到了瞿塘峡,崎岖小路旁就是深深的悬崖,之下是奔腾的长江,偶尔能看见一根长锁横跨两崖,随着风缓缓地摆动着,发出悉悉索索铁链抨击的声响。
苏浅下了马,忽闻一些隐约的乐声,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觉得如珠滚玉,银盘冰击。心有所感之下他朝旁边悬崖走去,再脚尖一点,人已稳稳的走上了铁索桥。
一步,两步。
乐声越发清晰了起来。
那美妙的乐声是苏浅从未听过的,美妙的几乎无法拟喻,吸引着他沿着铁索一步一步的探索着。
今日无月,可见不过一尺,苏浅拿出烛影,一片温润的光顿时就笼罩了他。
从长江上吹来的水汽和风卷着他的衣袍飘飘扬扬的,翻卷着,似乎将光一并带走了一般,一盏烛影,能见度依旧只在一尺之内,苏浅稳稳的持着它,不让它被风卷走。
乐声越来越清晰,那种由远及近的感觉令人无法阻挡。
苏浅稳住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无法言喻的畅快愉悦之感笼罩着他,让他还想听得更多一些……更多一些……
眼前骤然开朗,沿着铁索的景观突然一览无余了起来。
铁索桥的尽头,是一栋宅院,门前点着两盏琉璃灯笼,那美妙无比的乐声,恍惚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苏浅沿着铁索桥缓缓地走了过去,不过一掌宽、不停的摆动的铁索桥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威胁,他就仿佛着迷了一样的走了过去,直到对岸,直到那宅院的门口。
“笃。”清脆的敲击声在苏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敲出了这般声响。
明月莫独行,孤灯不是人。
苏浅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般不由自主,入魔一般的表现,该不会是说中了吧?
镇定一点,人家门口好歹挂了两盏灯对吧。
按照惯例,接下来出来迎接的必然是美貌女子或者俊朗公子。
说起这个,苏浅一边不受控制的敲着门,一边想到——说起这个,谁家公子小姐自己大半夜来开门啊?家里仆人都日了狗了么?谁给他们那么大胆子半夜有人敲门就敢开的?
除非不是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果然走出了一个绝色倾国的美女来。
等等,好像这个情况不太对啊!
苏浅突然很想扇自己两巴掌顺便骂自己一句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啊呸!
乱说什么乱说!
那美人未语先笑,艳色昭昭,她一笑,周围就仿佛能照亮周围一样。
美人,苏浅见过不少。如牡丹国色,艳罢十方,如明华清昭,端方典雅。但是如眼前这美人的美貌,苏浅怎么看都觉得简直是美得就像是心头的朱砂痣梦中的白月光一般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
“君子深夜独行,露寒霜重,不如在寒舍小歇一晚?”美人儿笑道,不过手一拂,大门敞开,苏浅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进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让你乌鸦嘴啊!!!
苏浅在心里惨叫道。
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帅不过三分钟。
第七十九回
美人引路,苏浅是惯了的。
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美人引路,苏浅还没惯,奈何身不由己,一路琵琶如泣如诉,倒让人不自觉地沉迷了进去,随着那忽高忽低的调子情绪起伏,神奇的生出几分入境陶然之感。
转过十二折曲廊,苏浅还颇有心情的赞许的点了